不多时,剩余的九处炸药纷纷被以这样的方式丢回。
有的像刚才那样直接落到人的身上,跟着一起灰飞烟灭。
有的则是身手好些,幸运些,躲过了直接相撞。
炸药在空中爆炸。
掀起热浪飓风和微微的雪崩。
不过一点儿也不像第一次那样的巨大灾害了。
惊悚的哭喊与尖叫连成一片。
这帮不时前还高高在上的刽子手们,自以为能主导自然。
此刻也不过是一群东奔西窜的蚂蚁。
远处迎着凌冽的风雪和渐渐逼近的雪崩。
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逐渐走出。
“鬼……鬼啊!”
“界门松了,有人出来了!”
“大人,我们没有恶意!我们都是好人!我们是专门迎接你的!”
走出的人面无表情,对这些声音置若未闻。
埋头向前,一步一步,最后缓缓抬头,直视那脸色铁青的领头人。
男人身材高大魁梧,一张脸俊美出尘,却从眉骨字脸颊一到下长的疤痕,将原本的惊艳夺目变为赫赫杀气。
浑身更是一种从刀剑血雨中生存,浴血厮杀出来的气势。
让人胆战心惊的不敢直视。
下一秒掌心微抬。
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力量在众人眼中出现。
无数道冰锥凭空出现。
宛如一张被拉满了镜的弓弦。
树的一下穿风而去,直直射向那群挑衅者的要害处。
却突然的,在即将戳进心脏致死时。
男人身影缓缓消失。
冰锥化为一滩雪水,融化在被刺破鲜血涌动的胸膛。
……
“极洲是一片独立封闭的区域,只有各国领导人及一些世家才知道,很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小联合国,不对外开放,也不能随意进出。”
“除非规定条目上的事,否则如果离开极洲,便一辈子不能再回去。”
“因为它的作用,便是用密不透风的隔离,达到守护的目的。”
“而极洲守护的,便是界门。”
傅峙瑾声音不疾不徐。
顾南辞却听的一声不吭,陷入沉默。
漆黑的眸子有点失神。
傅峙瑾看得心中一软,柔声:“是不是听起来像讲故事?”
顾南辞点点头,又摇摇头。
确实很玄幻。
感觉小摊子上卖的小说都没这么离谱。
但是……
“等等,投投……你是不是就是极洲的人?”
问什么都不能提,不能随意出来,时常见不到人,还有那很是吻合的时差……
傅峙瑾缓缓点了下头。
顾南辞深嘶一口气。
傅峙瑾再次缓缓科普:
“我跟你说过,我失忆过。”
“界门的事情属于极洲的最高机密,除非相关人员不得知晓,所以对于它我也记不大清了。”
“仅有的记忆是,界门是阻挡与其他世界交汇的屏障。”
“有了它,大部分的异世界旅人不会误入我们的世界,对我们的世界造成混乱。”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在一些巧合之下,总会有些人阴差阳错的闯进来,也不排除我们世界的一些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想方设法的想出去。”
“不过总体来说在界门的阻挡下,以及专门的守门人小队,还有完全封闭隔离的极洲,多重保障,基本还是安全的。”
一连串的铺垫结束。
傅峙瑾终于切入了正题,语气踌躇道:“据我……推测。”
“你哥哥的情况很像是……去了另外的世界。”
顾南辞张了张嘴,眼中闪过被铺天盖地的知识量轰炸的惊愕。
“所以……辞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峙瑾大提琴一般醇厚悠扬的嗓音响起,目光担忧的望着顾南辞,
“从界门出去的人,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就算能回来,也会被这个世界……排异。”
顾南辞眼神微动,仿佛抓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重要事情,
“……排异?”
傅峙瑾缓缓点头。
“嗯,虽然具体的机制到现在都没有研究明白,但像是宇宙有着一种属于它自己的平衡法则,为了各个世界的稳定,有意识的阻挡闯入者。”
“或是死于意外,或是干脆,无法真正进入世界,像泡沫一样消失遣返。”
“你哥哥……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顾南辞的心猛地一跳。
“你能从里面看到画面,确实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不过界石的用途不明,出现各种例外也不稀奇。但能不能把你哥哥带回来……很难说。”
“等等,你刚才说……意外?”顾南辞灵光一闪,好像拨云见雾,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
傅峙瑾疑惑点头,“……对。因为,异世界来者不全部是善意的,为了防止他们带有特殊能力,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极洲会有专门的守门人小队,负责考核和清除。”
“不过,很多时候都在出动前,那些闯入者便先因为各种意外或死亡或消失。”
看着顾南辞一脸认真,期待着多说些什么的样子。
傅峙瑾顿了顿,耐不住那求知若渴的目光,继续道:
“意外的情况也很多,像雪崩、地震、野生动物追逐,还有车祸的,高空坠物的,突发疾病的……”
“有的会被立即排异驱逐,但也有的会安然无恙,隐匿在人群中生活……”
是了……
心中那块咯噔的石头终于像是求锤得锤一样缓缓落地。
有些隐约觉得不对的地方,也在此刻形成闭环。
世界法则会对闯入者进行驱逐。
那么,她这样一位半道重生而来的,不正好就是一个闯入者吗?
突发的意外……
会不会就是自己这,连着两世的医疗水平都无法治愈的相同罕见病例?
顾南辞呼吸缓缓一滞。
可是……
前世也和如今一样啊!!
好像到了某一个节点,它突然就开始发作了,越来越严重,然后到了再也无法抗衡的地步。
可是对于那个世界的记忆,自己明明是土生土长,从小生活到大的。
为什么也会出现这样如出一辙的情况呢?
看到顾南辞这副模样,只当是对于自己说的话在思索。
傅峙瑾满含疼惜又克制的移开目光。
和刚才上来就抓着人抱的形象大相径庭。
说着他将界石的盒子推向顾南辞,不忍熄灭那黑色眼眸中的光,安慰到:
“不过,万一凡事都有例外呢?就像你所努力的,试一试总比不试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