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钱越柳一声悲鸣，眼睁睁看着顾南辞土匪上线，愣是雁过拔毛一毛不留地卷走所有赃款，不忿嚷嚷：“你好歹给我留点！”
“不然那探班你自己去？”顾南辞轻飘飘回。
钱越柳：“……”
“拿人手短，被迫接单的是我们，你一个吃空饷的嚎什么。”
钱越柳：“……”
“也别没事人站着，带上东西，跟我们路演去。”
尚且没从热乎气还没过就短暂得到又失去的赃款悲痛中缓过来。
蓦地，听到又要薅他，想到昨天的苦命劳工，瞬间警觉，
“我喝酒了！太晕，动不了，你们自己去吧！”
钱越柳立马撑头装晕，哎呦哎呦的醉鬼演技开启。
顾南辞：和善微笑再次上线。
如沐春风的动听嗓音开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自己走上车，你好我好大家好。”
钱越柳：“……”
咽了咽，缓缓抬头。
然后听到那如沐春风的声音突然幽幽低语：“第二个，不过去，但如果演出中因为没人看护发生什么意外，造成的损失您来承担，别划公账。”
“……不是，这多少有点——”钱越柳表情扭曲，
顾南辞：“当然，这个可能性不高。”
“哎对嘛，我就说一个小路演，你们自己完全能——”
钱越柳还没庆幸完，突然听到让他原地梗住的一句话。
只听顾南辞声音“温柔”：“因为，您即将在十秒后被我从后颈劈晕，然后三十分钟后在现场被凉水泼醒，从而曲折的达成第一个选择。”
钱越柳：“……”
钱越柳：“！！！”
“现在倒计时，十——九——八——”顾南辞干脆利落。
“拜托！我才是老板吧！”钱越柳悲愤。
“七——六——”丝毫不为所动。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山更比一山高。
如今的钱越柳从脑门上都印着不要脸奸商几个字，乐于看到他吃瘪的栗沅乐不可支，咯咯偷笑。
温柔知礼的兰归安也难得当作没看见，一副望天听不见的样子，任由名存实亡钱老板哀嚎。
“五——四——三——”
顾南辞垂眸，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
“不是，你玩真格的啊！”钱越柳咬牙，“反了天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怕——”
话音刚落，只见顾南辞掂起桌上喝剩的一个玻璃酒瓶。
“——二”
说着，咔嚓一声。
硬生生瓶口和瓶身分了家……
一分为二！分了家！！！
钱越柳瞳孔紧缩，原地惊悚。
他妈这不是个跳完半条命没了的虚弱病秧子吗！
为什么这么能打！！！
伴着最后一声“一”，钱越柳蹭一下应声而起，严肃正经道：
“这个酒啊！代谢真快！已经不晕了，不晕了啊！我们赶紧走吧别过去迟了……”
说着，捯饬着小短腿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朝车上跑。
生怕慢一步，被情绪不稳定的员工手一抖，自己跟那两截的酒瓶一个归宿。
栗沅和兰归安：“……”
饶是上次音乐节见过一回徒手掰笔后，有了心理建设。
但二次掰酒瓶的冲击力依旧不小。
病秧子，却贼能打！
只能说，默默为那些以貌取人敢招惹辞辞的家伙们点蜡吧……
这次路演依旧是一个小场地。
莱国演出要批证，越大越热闹的地方需要的审核证件越多，像中心公园那儿还得资格审查，满多少场小路演才能过去。
当然，小街道就没多少限制了，fire策划到一半流产，但当初也是历时颇久精心筹备过，纵然中道奔殂，一些以前留的东西多少还是有用。
譬如最简单的路演证，正好派上用场。
给片区负责人看过，便找了处宽敞不碍人的地方，插上电拉好线，在日落时分准备开始。
这次很不同的，在表演舞台的正前方，架了一个手机支架。
履行上次音乐节说过的，这次的路演会同时在fire出道战的官方账号直播。
并且，表演的曲目也是在评论留言中抽取的。
出乎意料的，一开播，居然就破了万人。
钱越柳满脸写满“自愿”地羁押在直播架前。
“你看着点角度，视角最好尽量把画面框进去。”
“注意着评论区发言，如果有关于画面卡顿的、音量过高或过低的、还有什么别的硬件问题，及时解决，解决不了打个手势叫我们。”
钱越柳不停点头。
温鸠亦：“……他靠谱吗？”
程炀：“好歹是个老板，不是三岁智障儿童。”
温鸠亦：“也是，不至于连这个都搞不定。”
钱越柳：“……”
和片区负责人交流后的兰归安恰好走来，顺嘴问了句：“怎么样？能行不？”
钱越柳袖子一撸，成功被激将：“……嘿你们这群小家伙！瞧不起谁呢！”
说着由原本武力逼迫上岗，变成自主自愿盯着研究界面。
看着看着，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豁！个十百千……一万人？这数据是真的吗！首先声明，我可没钱买啊！”
【fire出道战，咦就是这个号啊！我的沧海遗珠小哥哥们呢？……这大叔谁啊！】
【是路演吗？这地方好陌生啊，这哪个犄角旮旯！】
【啊看到了，辞辞在那边试音呢！路演？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人在鸿国）（悲愤咬枕头）】
看到占据评论区大半壁江山的顾南辞，钱越柳默了默。
后脑勺现在还是阵阵发作的凉。
顺手薅来个小马扎坐支架旁，清清嗓子，
“我是谁？我是你们爱豆的老板！都乖乖的，他们的生杀允夺在我手里知道不？”
哼！
在那群小崽子身上受的挫，他要在小崽子粉丝们身上讨回来！
【……】
【大哥精神正常否？】
【这是助理吧，还挺逗比的。】
【助理大叔，能不能换个高清的镜头啊，太糊了想看我辞崽的盛世美颜！】
钱越柳：“……”
钱越柳叛逆地转过镜头，专门不对准那边的顾南辞，转而逮着拍自己。
顺手拿起张堆放的简易节目单。
然后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陷入沉默。
随机表情惊恐。
手忙脚乱地要调转镜头。
奈何刚才的叛逆行为镜头调的太下，直接照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评论区一片死寂。
随后观看人数火箭一般地上涨，直接沸腾疯了。
【我去！这专场！我愿称之为年度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