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奚濡谦拧着眉。
听到叫自己，顾南辞侧头，还没来得及细看，凌厉愠怒的声音陡然响起。
“他！就他！门口那小子站住！我看他就挺合适！”
随着男生一指，春阁众员工目光齐刷刷注视过来。
赫然成为全场中心的顾南辞：“……？”
程渐棠和付止对视了下，眼中满是惊愕。
——咚咚咚！
眨眼之间，男生已经从阁楼上走下，一米八高个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脸上满是盛怒后的阴沉，不羁的眉宇让帅中充斥着攻击性。
正正停到顾南辞面前。
刚离得远，惊鸿一瞥间觉得那侧脸很是好看。
待看清顾南辞的面容，裴煜原地愣住。
原本噼里啪啦的怒火宣言也戛然而止，只呆呆盯着那精致晃眼的脸。
后面，承受怒火叫苦连天的负责人小跑跟来。
然后，看到被少东家指的人，跟着沉默。
……见了鬼了。
怎么随便指了个客人，真指出个神仙？
这脸是认真的吗？！
裴煜回神，呆滞地脸色一秒又恢复暴躁发飙小少爷，怒声朝后面经理道：
“我随便找一个都比那些货色强！你们一个个眼瞎都挑的什么人！让那些贝贝默默的滚远点！今晚就他了！”
经理点头哈腰，忙不迭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安排！”
顾南辞：……hello？想安排什么？
礼貌点，都不问问当事人真的好吗？
属实是没见过这架势。
一旁，钱越柳几人也是看着那被整个春阁人簇拥尊敬的男生，一瞧非富即贵的模样。
顾忌之下没立即出言。
唯一认识的程渐棠率先打断，温和开口：
“您是裴煜，裴小公子吧？”
裴煜回头，审视的目光将面前人上下打量。
“我叫程渐棠，有幸在之前的裴氏晚宴上见过一面。”
程渐棠笑意温和，自带的亲和力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裴煜冷戾的目光淡了秒，思考皱眉，“程渐棠？……你是那个唱歌的？”
这话多少有点不尊重。
不过程渐棠脾气极好，也不恼，笑笑说：“我确实是名歌手，以前被邀请去你家表演过。”
提到这儿，裴煜顿了顿。
不知想到什么，桀骜收敛了些。
他表姐，程渐棠知名铁粉。
之前结婚的时候花天价请来人家当婚礼嘉宾，还唱了祝福歌曲。
本来裴煜对这些娱乐圈有偏见，都一群出来卖的东西，为了钱什么都干，看一眼都嫌脏。
然而，那次听说原本要花上千万出场费还被程渐棠婉拒，结果听到是八年老粉的婚礼时，又排档期又推时间，专门赶来参加，分文未取。
勉勉强强，自此被裴煜记住，将这人定位为：烂的不行的地方里，还算有点良心的家伙。
不过，有客气，但不多。
裴煜上下一扫，没失去耐心掉头走，声音却也满满的不耐烦：“怎么了？”
“能问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您要留我们的人？”程渐棠不动声色地回望了眼。
身后，商时序拧眉，将顾南辞挡住。
奚濡谦和钱越柳也面色一冷，表情不太好。
一直知道，以顾南辞的那份美貌，带来颜值红利被人喜爱的同时，也必定不会少的招致权势之人垂涎恶意。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还没有红到和那些人有牵扯，便被春阁少东家盯上——这可是东莱最大的餐饮食品业巨头，财富榜上排的进前十的真正豪门！
“……我没说吗？”准备走人的裴煜陷入疑惑。
几人：“……”
……您说了啥？
上来就一句今晚就这他了！
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话好吗！
发现被误会，一旁的经理忙上前解释：“是这样，我家少爷没恶意，只是想邀请下，这位——”
经理仰头寻觅，终于，从被人高马大铁青着脸的商时序身后找到虽然不矮但一对比体型差距就很迷你的顾南辞，堆笑道：
“想邀请下这位朋友，出席一下我们今天的春阁慈善晚宴。”
商时序想到什么，眼神一凛，冷冷道：“男伴？”
莫名的被那一瞬飘散的凶芒看得发凉。
几道警觉目光一齐扫来。
经理磕磕绊绊道：“伴伴伴……伴奏！”
几人：“……”
某辆阴谋车开着开着……拐弯到幼儿园了？
顾南辞沉默，然后表情复杂：“……伴奏？”
“这个……我们原定的人员出了些意外……”经理堆笑解释，而后畏惧的瞥瞥自家少东家。
都是打工人，
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谁让我家少爷正好挑了你，我们也没法啊！
后面，奚濡谦和钱越柳表情严肃。
虽然不是某个糟糕的情况。
但是，在不站到一定的高位前，顶着过于注目的美貌，在不属于自己的阶级。
难保不会招来什么恶心的人。
寻常那些饭局邀约也不怕得罪，全部给孩子们挡掉。
可是，到了春阁、裴家这样的圈子，碰上手眼通天还有权有势的。
真要用些什么手段。
哪怕是他们，也未必能保得住……
“裴少。”程渐棠温声道，“小顾今晚还有别的事，恐怕不太方便，就当卖我程某人一个面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帮忙！”
听着程渐棠甚至用自己的人情代拒，两人松了口气。
心中满是感慨。
真不愧是大半个圈子公认的好人缘。
这做事，就是让人动容！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裴煜下意识爆粗口，对于反驳自己的人当即想不留情面骂一通。
只是，突然一激灵。
妈的。
他要对程渐棠这么不客气。
……回头被他那母狮子表姐知道。
某些刻在dNA里的童年阴影蓦地浮现眼前。
裴煜及时顿住，硬生生憋下后面的暴躁发言。
浅灰色的眼睛幽幽瞪了秒，张张嘴，继而僵硬地用文明话语放狠话：
“我要是给你面子，我就没面子了。”
然后，转头朝顾南辞问：“会弹琴不？”
顾南辞：“……？”
没等顾南辞回答，裴煜又自说自话道：“算了，不会弹也没事，反正你长得好看，已经压过裴启那王八蛋了！”
顾南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