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合计了一阵,考虑到自己手上的本钱不多,最后胡律师还是要了批发的信用贷款,三百万元买了本金三个亿的债权。这一次交易够他们忙活一年半载了,买定离手,是赚是赔全看他们自己了。
胡律师和赵律师满意的离开中棕律师事务所后,姚远急忙让人将要出售的信用债权的债务人名称都统计出来,给每个小组的老大都发了一份,让他们查询下,看看能否捡漏。
冀省的一栋小别墅内,唐集忠正拿着一份债权转让通知看着,心里琢磨着之前冀省银行已经催讨过多次,还要拍卖自己的资产,现在债权转让给了第三方--一家合伙企业,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逼债。
来黑的他不怕,之前他就是由黑转白的,道上的关系还都在;来白的,走司法程序,他更不怕了,反正名下的房产、存款都转给了上小学的儿子。
“唐总,有人想见您,说是想跟您谈谈偿还银行贷款的事。”司机兼保镖小跑着进屋道。
这两年公司开发的小楼盘卖的不理想,银行贷款还不上,唐集忠早就将公司多余的人员都清退了,整个公司现在只有不超过十个人。
“让他们进来吧。”唐集忠想了想道。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白小春带着焦玉桂走了进来。
“唐总,您好,我是白律师,这位是我同事焦律师,我们受债权人委托来跟您谈还款方案。”白小春坐下后,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套授权文件递给了唐集忠。
唐集忠接过文件后,看了一眼道:“你们是中棕律师事务所的?”
“是的,这是我的律师证。”白小春掏出了律师证。
“找我谈还款,你们有什么方案吗?我公司名下除了楼盘,没有别的资产。”唐集忠一上来便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您公司从冀省银行一共贷了四亿五千万贷款,楼盘和土地都做了抵押,你和您爱人签署了担保协议。
截止目前为止,您一共拖欠银行贷款本息共计四亿七千多万元,这个没错吧?”白小春说完看向唐集忠。
唐集忠弹了下手上香烟的烟灰:“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具体数额我得让会计核对下。”
“好,我们与债权人沟通过,只要您在一个月内偿还贷款,我们可以按照债权本金的七折计算债权。也就是说您只需要偿还三亿一千五百万元,咱们的账就两清了。”白小春道。
唐集忠心中一动,按照本金的七折计算还款金额,一来一去省了一亿五千多万啊!
但是再想想之前银行申请执行,法院拿自己没办法,最多拉个黑名单,他心中冒出一个声音:“别还钱!钱在自己手里多好啊!”
“这样吧,你们容我考虑下,看看能否凑点钱出来。”唐集忠不想与新债权人闹僵,毕竟人家给了折扣,体现了诚意,自己可以少还不少钱呢。
“好吧,我们等您一周时间,希望您能尽快做决定。”白小春见唐集忠犹豫不诀,便起身与焦玉桂离开了别墅。
回到租来的捷达车上,白小春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道:“看来得给他一点压力。”
“我看唐总有些心动,要不要启动诉讼程序?”焦玉桂道。
“你回去后就准备材料,起诉撤销唐总向他儿子转让财产的行为。我就不信他不还款!走,去下一家。”白小春狠狠的踩下油门,捷达车快速开了出去。
过完春节,孟琛安排人将出售不良资产包的消息散了出去,不少老客户找上门来。
孟琛和白小春带人在外处置不良资产一个月回来不过一两次,平日有什么事都是电话联系,接客户出售不良资产的活儿,全落在了姚远身上。
所幸有助理司马玉帮忙,每天接待客户,否则姚远还真忙不过来。
因为冀省银行的不良资产包是白小春带人挑选债权组的包,可以说每一笔债权都是亮点,只是回款的周期长短不定,有些债权尚未起诉,有些才刚刚进入一审程序尚未结案,即便是按照五折收购过来,也还是很有赚头的,所以很受新老客户的欢迎。
八十二亿的债权不消一个月便卖出去了近一半,价格有高有低,大部分都是按照本金的五折出售的。
这段时间还有不少债务人打电话,或者直接来到所里谈贷款偿还方案,第一次见面便谈成的就有七八户之多,涉及债权本金五个多亿。
看着财务发过来的统计数据,姚远心中高兴。
在三月底时,唐集忠接到了法院发来的传票,债权人已经向法院申请撤销他赠与大额款项和无偿转让别墅等五套房产给儿子的行为。
接到传票后,他急忙找来了公司的法律顾问老刘律师,但是老刘律师却顾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辞,始终无法给出明确的意见。
实际上老刘律师也不好下定论,当初转移财产的主意就是他给唐集忠出的,无非是为了赚点律师费,哪知道后面债权人会起诉撤销啊!
老刘律师的态度让唐总彻底放弃了他,最后唐集忠决定亲自上阵,省去了一笔不菲的律师费。
开庭时,白小春和焦玉桂接受债权人委托参与了诉讼。
“被告,你将房产转让给你儿子唐某某是在什么时间?”法官一口冀省普通话问道。
“是在前年的十月份,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房产转让协议上有。”唐集忠硬着头皮道,房产转让的手续已经被法官调了出来,不说实话不行啊!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进行的房产转让?转让是无偿的吗?”法官问道。
“......”唐集忠脑门见了汗,他总不能说是为了躲避债务吧!
“那什么,我是为了儿子结婚用房做准备。”唐集忠憋了半天,说出了他认为比较说得过去的理由。
“为结婚做准备?你儿子年龄多大?”法官追问道。
“上……,上小学五年级。”唐集忠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吞吞吐吐道。
“五年级应该也就十来岁吧!这就为结婚做准备啦?还一下准备了五套房?”法官差一点忍不住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