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由于炎亦的恶趣味,乔倾现在幻化之后的这个样子,在那些修为较高的仙者看来,其原身便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不许在本尊面前幻化成原形。”桦云也不清楚为什么对于狐狸这种种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喜欢,想了想他所接触过的狐狸也就只有炎亦罢了。
桦云便理所当然的将对于狐狸的不喜给归咎到了炎亦的身上,而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总是与乔倾在一起吧!
因为讨厌乔倾,所以便也将他也给讨厌上了!
乔倾有些疑惑,却还是将口中即将问出口的为什么给咽了下去,只是诺诺的答道:“是。”
她就算想要幻化也是幻化不出来的!
乔倾迅速的往桦云房间看了一眼,里面的红绸果然已经全部取了下来,全部都换成了素色。
将眼中的失望藏起来,乔倾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等候着桦云的吩咐。
桦云想起昨日看到他对付那鼓噪喜鹊的模样,现在看到他这副拘谨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为何不说话?”
虽然面前是个男子,面容也十分的平凡毫无特色,可是那双清亮的眸子,却总是不自觉的吸引着桦云的目光,对于那双与那平凡的面孔一点都不符合的瞳孔,他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乔倾正在思索究竟该如何能够让桦云想起来他与她之间的事情,毕竟她现在装扮成这一副模样,而且这一种小厮的身份,做什么事情都显得特别突兀,若是惹得桦云恼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现在一听到桦云的问话,诧异的抬起了头,“说……话?”她没有听错吧?桦云怎么会主动要求让人在他身边说话,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刚到他的身边不到十分钟的小厮!
她以前在他的身边的时候,无论他干些什么她都在一旁叽叽喳喳,桦云有时候虽然不说话,但是也是十分认真的听着她说话,但是对于别人说的话,只要不是什么要紧事,多上一句话他都会不耐烦!
而现在他竟然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听不懂?”桦云嘴角抿了起来,有些不高兴。
“不!”乔倾连忙否认,她正想着要怎么才能够与他多说两句呢,桦云说出那句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尊上想要听些什么?”乔倾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意吧。”桦云一手枕于头上,清隽的面容在阳光之下,好似镀上了金光一般。
院中不知何时种上了许多桃花,当初乔倾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过是竹子与地上一盆盆各色的兰花,而现在,满园的绿色当中当中夹杂着粉红,与那竹子相互依偎在一起。
天界之上天气从来没有变化,每日的阳光与温度都是一样,这里的桃花也永不凋谢,一直保持着花团锦簇的模样。
“那么尊上,我给您讲个故事吧!”乔倾想了想。
桦云闭上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一个女子,名唤阿璇。”乔倾深深的看了桦云一眼,然后低垂了眼睫,将眼中的情愫全部都给掩藏住,缓缓的诉说着那个故事。
“她是个很顽皮的小姑娘,连她的爹娘也管不住她。
那一年,她十岁,正是七夕之时,她趁着家里面人不注意,一个人又偷偷的溜出去,一条条红绳从街上直到山顶的月老庙中,她竟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随着众人往那山上而去。
红绳为求姻缘之用,男女想要祈求姻缘,便在路上寻一棵树绑上红绳。
她一路随着上去之后,玩得十分之尽兴,待得要下山,却发现,满山都是红绳,竟是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桦云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乔倾却是知道桦云还是清醒着的,因为桦云若是睡着之后那张面容与平常一点都不同,看起来犹如小孩子一般,闭上的眼睛会变成黑黑弯起来的一条线,整张脸十分的柔和。
“原本她以为只要随着人群向下走便可以,可是没想到一阵阴风而过,满目便是一片乌黑,而耳边皆是哭喊救命的声音。
她的身旁刚好有一个洞,她被身旁的人不经意一推,便掉了下去。
她战战兢兢的躲在下面,待到所有的哭号之声已经全部都消失之后,整个山中一片寂静,之前的繁华热闹就好似是一场梦一般。
待到她从洞中爬起,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昏暗了,满山之中都是浓重的血腥之位,尸横遍野,漫山都是一片猩红!
那血又粘又腻,踩在地上就好像好像陷入了沼泽一般,鞋子几乎被粘在地上。
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村庄。
可是那个村子早已经与山上一般,成为了一个死村,她的家人已经全部离她而去。
而她便是在那个时候遇上了他。
他的白衣纤尘不染,在血红之中分外的耀眼,而他的面前是一只狼头人身的怪物。
他的身速很快,不过是短瞬之间那个怪物身周便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牢笼,将他紧紧的束缚在里面。
眼见着他带着那个怪物便要离开,她连忙一边喊着仙人一边追了上去,却见只是转瞬间便不见踪影。
她遍寻他不着,以为他已经离开,这满目的血红与寂静当中便唯剩下她一人,她满心绝望,想着自己若是不要躲进洞中,与他们一同死了该有多好。
却见到不过须臾的时间,他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然后抱住她往空中而去。
他面容十分的冰冷,好似那连绵不绝的雪山一般。
她脸上哭得脏兮兮的,手上与身上都沾上了泥土与星星点点的红色,她有些害怕,不是怕他,而是怕这高空,她也不知道他想要带她去哪里,只知道耳边的风声有些尖锐。
小短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袖子,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嫌弃她身上脏兮兮的,不许她的手碰到他,可是却也没有将她给推开,而是任由她一直扯着他,将他那身白衣蹭得满是脏污。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他那冷不过是表面,他其实有一颗十分柔软的心。
他带她到了蓬莱仙山之中,他让她在仙山之中好好的修炼,可是她就是一直扯着他的衣裳不放怎么都不让他走!他后来跟她说若是能够修炼成仙便可以再见到他!
所以她便拼命修炼,二十岁便有小成,三十岁历劫,许是上天注定,他竟然在无意之中成为了她的接引神使。”
“后来?”
乔倾久久不说话,桦云终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眸中一片恍惚的神色,手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却还是压制了下去。
他怎么了?为什么看那双眼睛露出那种神色,他竟然想要……触摸?
“后来啊……
她不顾天条戒律,硬是以人生地不熟的原因非要赖进他的神宫当中,把他的神宫搅得鸡飞狗跳鸡犬不鸣!
好不容易等到他的态度对她有所改变,可是天界竟然派遣她去魔界做和谈使者,在走之前她跟他说她想要与他永远在一起,让他回来一定要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去,两人再见,已是万年之后……
终究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乔倾对上了桦云的眼睛,缓缓说道:“情千劫,易结,难解。”
“你是谁!”桦云坐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乔倾。
她说的这一些他有些熟悉,可是如何也想不起来,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可是脑中好像有一个禁制一般一直将那些给压制下去!
桦云摇了摇头,难道真如当初在倾云峰之时所听到那般,他中了同生共死之咒?
映月、神宫、竹屋、乔倾、对映月的情愫、对乔倾的情愫,这些事情都十分的不对劲,这便是他虽然纵容映月在神宫当中随意乱来,可是却不允许她住在他的院子当中的原因。
乔倾十分惶恐的跪在地上,“尊上,这……这个只是小仙从人间听的一个故事罢了!想来也不会太枯燥,所以便将给尊上听一下。”
桦云神色晦涩难辨,嘴唇紧抿着,看着乔倾默不作声。
突然院门传来一阵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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