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是K国首都利达最热闹的旅游季。
为了能更大限度的将游客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市区附近开发了不少新的游玩项目。
其中符合年轻人口味的站大多数,这些游玩项目在一定程度上创收不少。
为了彰显自己对客人的欢迎程度,澳然直接带着叶斐和霍域到了高空跳伞俱乐部。
这地方是在利达最近的大山里,从乘坐直升机上山开始,便都是惊险刺激的项目。
年轻人都很喜欢这些项目,过来体验的也都是年轻的面孔。
站在玻璃栈道上,叶斐低头看着下面蜿蜒而过的河流和葱郁的树木。
站在这里真的有种失重感。
“怎么样,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澳然半靠在围栏边上看着她,眉眼中满是挑衅。
叶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继续站在桥上吹风。
“你可真是幼稚。”
澳然差点没跳起来,“跳伞敢去吗?”
“去啊,来都来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霍域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中,这两人看上去像极了小孩子之间在赌气。
眼看着两人上了直升机,霍域在观景台上选了个位置坐下。
刚落座,电脑上就收到了几条消息。
他看着页面上的信息,沉思几分钟之后拨通了电话。
“你确定要这样吗?”
那头的男人语气冷淡,“我说过,你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说过,我不想走你的路,从商对我而言很好。”
他不想顶着父亲的光环走他走过的路,不想每天警言慎行如履薄冰。
“你是我的儿子,你没得选。”
那边传来的话冰冷无情。
从小到大,霍域都知道他自己是没得选择的,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似乎从一出生就被定了下来。
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为了延续某人的荣耀,让这份荣耀一直存在下去。
没有人问过他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要走什么样的路。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平时玩玩就行了,今年九月份之前必须了结清楚。”
那边的人下了最后通牒。
霍域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我不会关闭公司,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那边的人没说话,半响之后开口。
语气只剩冷硬。
“你没有选择,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
电话挂断,霍域坐在原位,看着远处缓缓上升的直升机。
一旁的游客看了眼,不免有些奇怪,明明是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少年。
怎么坐在那里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死气沉沉的。
几千米的高空之上,叶斐和澳然顶着呼啸的大风探出了脑袋。
她戴着护目镜,穿好了设备之后站在直升机门口前。
下方能得到绵延百里的水泥城市,和此起彼伏的大小山脉。
澳然拍拍她的肩膀,对着她比了个手势。
叶斐从他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挑衅。
下一秒人就直接从几千米的高空一跃而下,张开手臂,一副自由坦然的模样。
叶斐检查完身上的装备之后,跟着跳了下去。
呼啸的风和身上的衣服摩擦碰撞的声音不断,失重感越来越往下。
她张开手臂,打开了降落伞。
原本澳然以为,这样的高度跳下来,这丫头起码也要吓的脸色发白。
可人不但没什么事情,还看上去有些兴奋的样子。
他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带着人往更刺激的项目去了一圈。
什么蹦极跳水滑行,这么一圈下来,她的脸色不但没变,还越来越红润。
反观澳然,有种被掏空了的虚脱感。
从跳台上下来之后,叶斐麻利的摘掉身上的防护绳走到瘫软在椅子上的澳然身边坐下。
她拧了瓶水递过去,“还继续吗?”
澳然接过水喝了口,喘了口气摆摆手,“算了吧,我玩不过你。”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这身体素质比他的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强悍的可怕。
“叶斐,你从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这身体素质,除非是个运动员。
“不是我身体素质好,是你太缺乏锻炼。”叶斐毫不留情的戳破。
他这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除非他愿意,平时哪里能拎超过五斤的东西。
况且他还是老侯爵最疼爱的孙子。
光是这点上,他就已经拥有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家世。
“你还真是会说。”
澳然喝了半瓶水下去,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休息。
叶斐看向高台上一脸漠然的霍域,“你兄弟貌似心情不太好,你不去看看?”
澳然倒是因为和她赌气将所有的刺激项目都体验了一把,可霍域一个人在那待了好半天了。
“不用管他,他自己排解了就好。”
澳然抬头回了句。
这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因为那层身份,压抑了不少的天性。
可最后都能找到自己排忧解难的办法。
“明明都是不大的少年,他身上的气质可要比你沉着冷静多了。”叶斐说了句。
澳然不甘示弱的回击,“可不是吗,你还大我们两岁,他看着都比你要成熟稳重。”
叶斐没有和他吵架的意思,只慢悠悠的起身往霍域的方向去。
澳然将最后半瓶水喝干净,精准的将空瓶子投入了对面的垃圾桶内之后跟上了叶斐的脚步。
人不都说,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总是会产生惺惺相惜的亲切感。
他们俩这么上高台走了一遭,澳然反倒是对叶斐刮目相看。
不知不觉的就靠近了她很多。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霍域身边落座,他这会儿正在看书,一本比字典还厚的外语书。
周边的环境嘈杂,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全神贯注。
“你还真是能静得下心来。”叶斐挑眉说道。
霍域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闹中取静,只要心静,在什么地方都能安静下来。”
好吧,叶斐承认这小子真的是活得跟个老干部一样。
年轻人这么死气沉沉的,是真的不好。
“我听说利达有整个北洲最大的地下拳场,能带我去看看吗?”
澳然眼中一亮,“你想去?”
他正好也想去很长时间了。
霍域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泼水灭火。
“你敢去拳场?不怕老侯爵打断你的腿?”
老侯爵对子孙的要求严格,不允许他们出入酒色场所,这地下拳场也在其中。
澳然指着叶斐开口,“既然是招待客人,当然要让客人感觉到宾至如归啊。”
叶斐提了要求,他必须满足。
到时候就算祖父怪罪,也能用叶斐来挡枪,多好。
“你们俩还真是我见过的,活的最自由,却也是最中规中矩的富家子弟了。”
叶斐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对比起她身边的荆楚和星墨,那两人虽然没有霍域和澳然这样的家世。
但是生活的要远比这两人自由,起码享受了同龄人应该有的肆意张扬。
“走呗。”澳然对着霍域开口,“反正这两天我们也没打算谈工作的。”
谁不知道现在因为公司的事情,元首和霍域闹得不是很愉快。
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也是好事。
三人上车走远之后,跟着霍域的人将消息汇报回去了。
K国首都有整个北洲最大的地下拳场,这儿汇拢过来的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这里的比赛是实打实的以命相搏,这里出来的拳手问鼎洲际拳王的比比皆是。
所以也有洲际拳手看利达的说法。
这儿的拳场比江城的南皇大出了一倍还不止。
距离十里之外都能够看到探照灯在空中交错,车子在拳场前停下。
霍域和澳然下车之后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叶斐在两人身后下车,注意到他们略带迷离的眼神,她好笑道。
“进去啊,站着干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房顶上有什么好东西呢。
“你确定我们没来错?”
澳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这真的是整个北洲最血腥的地下拳场吗,怎么和他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啊。
既然是最血腥的地方了,难道不应该是最黑暗阴郁的建筑物吗。
眼前这华丽明亮富丽堂皇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这个地方是以命相搏,挣一条出路,靠的是体力,你们所在的地方哪怕没有肉体相博,也是刀光剑影,靠的是脑力。”
本质上来讲,这没什么不同的。
霍域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不由得赞同她的说法。
为了不让这两人的身份惹出什么麻烦,叶斐让他们戴上了口罩。
澳然还好,没什么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现在霍域已经开始活跃在公众视线里,这样的地方不适合他的身份。
所以在口罩之外,叶斐还给戴上了帽子。
“本来在这儿的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出了这道门都互相不认识,可你的情况特殊,我们还是小心点吧。”
三人一起进了拳场。
这里和南皇的模式不同,南皇有不断加码的pK制度,靠的不光是拳手的实力,还有金主的钞能力。
但是这里就不同了,没有金主开场砸钱的模式,要想杀出重围,只有依靠过硬的实力。
最大的擂台上,已经开始了厮杀。
叶斐没有要包厢,特地带着两人进了最热闹的内场。
挑了个位置坐下,距离擂台的位置不远不近。
澳然露在口罩外面的眼中满是好奇和兴奋。
哪怕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他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祖父安排的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衣食住行都有特殊的要求。
他其实和坐牢也差不多。
也是因为那样的高压政策,他才会玩命念书,争取早点修够学分毕业回来。
回来之后祖父对他的看管不是那么严密了,但也还是不会让到这个地方来。
叶斐将传递过来的平板递给了两人。
“你们俩可以选择给台上的拳手投注,这场是一赔五。”
澳然看了眼起投金额,跃跃欲试。
“我要是赢了会怎么样?”
叶斐看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会死。”
澳然眨眨眼,盯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措。
倒是霍域看了半天之后,精准的选定了自己看重的拳手下了注。
“你身手怎么样?”叶斐忽然看着身边的人问道。
霍域手里的东西翻了个面,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她的问题。
“还行。”
一旁的澳然头也没抬得说了句。
“他可不是还行啊,从小教他防身术的就是军中数一数二的一把手,从散打到空手道哪个不是师从高手。”
霍域这样的身份,不光出入有保镖,自己也要有能自保的能力。
“学过散打?”叶斐看着他思索道。
霍域隐约觉得的有些不对,下一秒叶斐直接按动了他座位扶手上的按钮。
很快显示屏上就出现了有他的画面。
“你这是要干什么?”澳然眨眨眼。
叶斐抬手推推他,“光是看着,是没办法缓解你的压力的,能打出来是最好的。”
澳然不由点头同意,霍域从来都是隐忍克制的性子。
但这情绪积累的太长也不好,总是需要集中爆发出来对身体才好。
这爆发的契机不就来了。
霍域听着耳边的欢呼声,和沸腾的人声,没有任何动作。
“台上不会有任何录像设备,这里的人哪怕认出来你是谁,也会守口如瓶。”
这是暗场的规矩。
“去呗。”澳然伸手捅捅霍域。
“人难得疯这么一次,我们能遇见也是缘分,但这缘分可不会随时随地都在。”叶斐开口道。
最终在一应欢呼声下,霍域解开外套起身上了台。
如果看客看的情绪激动也是能上台打一场的,这是这儿不成文的规矩。
但是只要上了这擂台,那就是生死自顾了。
“你说我给霍域下一千块怎么样?”澳然冲着叶斐问道。
可下一秒,霍域对面上台的人脱下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的时候。
澳然低头默默的将一千换成了五百。
他现在思索着,要是实在不行就上台把人给拖下来带走。
脸丢了就丢了,要是人在这儿伤了。
他没办法和元首交代啊。
祖父那边也难交代。
叶斐倒是没什么着急的,一副气定神闲等开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