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上出来之后对于不予住院的消息,石头记官方也给出了说明。
虽然车祸现场看上去是比较可怕,但是车上的叶斐和叶言秋受伤并不严重。
两人的伤情不会影响后续的录制,所以请粉丝放心。
哪怕官方已经说明了情况,还是有少数的粉丝跑到了医院门口守着。
这架势是势必要看到自己偶像完好无损出来才会罢休。
这地方好歹是医院,为了不干扰正常的医疗秩序,粉丝只能在医院对面这条街蹲守。
可等了一早上没看到有人出院,反倒是有人拍到了商弦和助理戴着帽子口罩从后门进入了医院。
前两天发酵的词条再次冲上热搜,有关叶斐和商弦的友情也成为了关注度挺高的话题。
车祸第二天就赶来探望,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了。
商弦来到的时候正好是叶斐吃午饭的时候,她手上的伤口缝过针,再加上有骨裂,需要调两天的消炎针才行。
盯着盘子里的饭菜,叶斐整个人无语凝噎。
才刚从上次腿折的清淡饮食里走出来,刚刚恢复正常的饮食没多久。
现在可好,一下打回解放前。
才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的叶斐吸引了对面男人的注意。
他抬眸看了眼,只淡然提醒了一句,“不能挑食。”
叶斐无语的看着他,“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坐月子,有必要吃成这样吗?”
从前她在南洄的时候,哪怕受再重的伤第二天都能和弟兄们起火烤羊喝酒。
到了江城之后,反倒是要控制饮食让伤口愈合了。
郅淮指尖翻过纸张,淡然回了句,“就当是提前体验吧,以后不都要吃这些,如果倒了,你什么都吃不到。”
这架势,属实将叶斐压得死死的。
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么听话,一旁站着的荆楚憋笑憋得厉害。
“笑什么,给我弄只烤鸡腿来。”叶斐瞪了他一眼。
荆楚看了眼对面的郅淮,想到郅先生花了大价钱给他弄来的限量版机车。
“老大,我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人家不都说女孩子吃的清淡点皮肤会更好,脸上也不会长痘痘吗。”
叶斐闻言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荆楚灵活躲过。
“老大,你还是乖乖吃了吧。”他紧跟着劝了句。
叶斐看看郅淮,再看看荆楚。
这两人绝对是站在一边的。
商弦站在门口,正好将叶斐刚刚踢人的动作收入眼底,微笑着敲响了房门。
“看上去你的精神不错啊。”
听到动静,对面坐着的郅淮抬眸望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叶斐诧异道。
商弦将带来的果篮递给荆楚,温言出声,“看到新闻就过来了,伤严重吗?”
“小伤,不会影响录制的,没事。”
商弦冲着郅淮微微颔首,“那就好,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荆楚看看两人之间的互动,就郅先生这个浑身醋劲的男人来说,见到商弦进来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还真是奇怪。
商弦丝毫没将自己当成外人,从果盘里拿了水果刀开始给苹果削皮。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袖,那道已经戴了很久的腕表正对着叶斐的视线。
她这两天一直在回想,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道腕表。
甚至翻查了相应的厂家,这腕表十年前就停产了,放到如今也是限量款的。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这腕表。
并且叶斐也给南洄那边发去了消息,她早些年的确是帮过不少人。
但是有关商弦的信息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喏。”商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她。
郅淮只是侧目看了眼,荆楚便上前一步接过了他手里的苹果。
“谢谢了。”
商弦笑了笑,没有半点不悦。
助理在门口提醒了他时间,商弦见状起身。
“见到你好好的就行了,我们下场活动再见吧。”
起身走到门口的男人回头,手机停留在相机页面,默不作声的拍了张叶斐缠着绷带坐在床边照片。
“人都走了,还不吃饭?”
郅淮起身到了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仰头看着男人,“你看见了没有?”
郅淮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接过了荆楚递过来的碗筷开始给她投喂。
“见到了。”
郅淮手里的勺子舀着饭菜送到了她的嘴边。
叶斐含住米饭思索,商弦每次看她的时候,都像是想要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其他人。
她和商弦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过一面之缘,叶斐越想越觉得头痛。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必为难自己了。”
郅淮轻抚她的发丝似在安慰。
叶斐思考了半天,总是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哪怕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可能忘记的这么彻底。
“张嘴。”
郅淮舀着饭提醒,她听话的张口喝了口汤。
荆楚进门的时候,她的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老大,林老伯出去了。”
林老伯就是被从东山寺救回来的曾经叶家的老管家。
也是看着叶清城长大的老管家。
“派人跟着了吗?”
“星墨去了。”
老大的命令,让他有自由,但不能失了消息。
有些事情既然老人不愿意自己说出来,那就换种办法说出来。
叶斐作势就要往外走,“我们去看看。”
郅淮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留下来,“这就走了。”
“紧急情况。”
她说着低头在男人嘴角毫无诚意的吻了吻之后就带着荆楚追了出去。
郅淮指尖拂过嘴角的余温轻笑出声。
“先生,叶氏已经向郅林银行提交了贷款申请。”叙白在旁开口道。
人只怕现在已经到了银行等着。
听说是郅源的人亲自接待的,叶言夏亲自出面洽谈,足以证明叶氏如今情况有多么不好。
“先拖着。”郅淮面无表情的开口。
听着他的话,叙白继而做出安排。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能成功拿到贷款的话,叶氏的公海项目无法继续下去。
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期限之内完成的话,还需要支付洲海国际一定的违约金。
这么多压力堆积起来,叶言夏如今肯定是焦头烂额。
“安排人上门,催缴第二阶段的费用。”郅淮浅回了句。
叙白明了,公海项目的相关技术都是来自郅氏,且费用不低,分三次付清。
都是需要提前预付的,不存在事后付款这一说。
光是这些费用都足够叶氏头疼的了。
“那银行那边呢,需不需要提前递话过去。”
有郅源牵线搭桥,叶氏能够拿到贷款的概率都很高。
“告诉他们加强资产审核力度。”
一切按照正规流程来走的话,叶氏未必能够通过郅林的风险评估。
叙白从房间退出去,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夫人的话,先生不会管这些小事。
毕竟先生已经在江城待了很长时间了,。
……
叶家似乎没受到叶斐和叶言秋车祸的影响,别墅内一如既往的安静。
老太太起床之后用过早餐就坐在桌前插花。
叶炆这个时间点已经去学校了。
老太太为了显示对孙子教育的重视,找的都是整个江城最贵的国际学校。
学费一年就不用说了,光是一整年下来的出洲际游历的旅行就有三次。
去的是不同的国家,见识的都是不同的风土人情。
“妈。”
顾芝看了眼进门的人。
“刚从医院回来?”
苏蓝点头,在她对面落座开始汇报情况。
“夭夭还需要住两天院,阿秋早上已经出院去工作了。”
顾芝专注手上的花枝,“也好,年轻人有点拼劲是好的。”
苏蓝心里轻嗤,换做是叶炆进了医院,只怕老太太早就衣不解带地在医院伺候着了。
从知道车祸的消息开始,她只问了两人的情况如何,根本没想过去医院一趟。
顾芝整理了花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便取了一旁的剪刀起身。
“还少一支百合。”
为了老太太这个喜欢插花的喜好,叶家东边的花园建了常年恒温的花房。
有专门的人负责打理,保证一年四季这里都有花朵绽放。
一旁负责的佣人跟在老太太身后跨出门槛。
苏蓝仰头,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
老太太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偏心。
“送杯水到我房里。”
二楼的房间内,昂贵的手织地毯铺就的地面上放置的所有东西,都在显示这个房间只有一个人住。
苏蓝自己都记不清楚叶清远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他们之间的情分,也就那么点。
从叶炆出生之后,他有了最想要的儿子,那么点情分也就烟消云散了。
叶清远不离婚是因为害怕影响公司,她不离婚是因为想守着这份荣华富贵。
苏蓝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如果离开了叶家。
她不可能再找到比叶家更好更贵气的人家。
可是熬了那么多年,她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她不如早做打算。
苏蓝拉开抽屉取出两份文件袋,一份是早就准备好的离婚材料。
如果起诉离婚,官司肯定是声势浩大,她咬死也要分叶清远的半数家产。
至于另一份,她掂了掂手里的东西。
这是最后一条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出来。
从她阳台的角度能够看得到花园内的玻璃花房。
能看得到走入花房的顾芝。
“是叶家人无情无义,是叶清远对不起我,这怨不得我。”苏蓝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一样。
花房在花匠的打理下一直都是叶家的一道风景线。
一进门便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再往里是各式各样能够在夏天寻得到踪迹的花朵。
就连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绽放的花朵都能够找得到。
顾芝站在百合丛前挑选品相好的剪下来递给了佣人。
剪到第三支的时候,一道白色吸引顾芝的视线。
佣人看到她拿起的信封诧异,“这是谁放在这儿的。”
整个叶家就只有负责打理的花匠和喜欢插花的老太太会出入这里。
这信总不可能是给花匠的。
顾芝眉眼紧蹙,动手拆开了空白的信封。
里面折叠起来的信纸上只写了两句话。
可老太太却在目光触及之后脸色大变。
“把花匠找过来,今天进过花房的人都找过来!”顾芝厉声大呵。
一旁的佣人看到她手中已经皱成一团的信纸,急忙跑了出去。
顾芝脸色越来越阴沉,刚刚摘花时候的岁月静好全部破碎。
内容先不说,光是这纸张上的字迹她就无比熟悉。
到底怎么回事,这纸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人还没死,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可是人明明已经死了,哪怕当时下手的人有偏颇,可东山寺的火烧的那么大。
一整夜,他不可能死里逃生。
如果是健壮的年轻小伙还有可能搏出生机,可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距离叶家别墅两千米之外的羊肠小道上,步履蹒跚戴着草帽的老人正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
道路尽头停放的黑色车辆前,快老人一步的星墨将车门拉开等候他上车。
老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谢意。
“谢谢你了,小伙子,陪我走这一趟。”
星墨微微颔首,扶着他上车之后合上车门。
大早上的林老伯就同他商量要出来走走,叶斐吩咐过不能让他独自出门。
星墨跟着林老伯一路到了叶家门口,他距离很远,戴着口罩和帽子围着整个叶家转了一圈。
最后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书信递给了星墨。
老人一脸诚恳的请求他将这份封信送入叶家,放在老太太能够看得到的地方。
星墨心里有了答案,却也还是按照他的吩咐翻墙进入,悄无声息的将书信送到了花房内。
以星墨的身手,避开摄像头悄无声息的潜入,是小菜一碟。
从叶家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老伯。
他站在树荫下,仰头看着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装潢的别墅。
恍惚之间,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似乎有些忧愁和悲伤。
既然他曾经在叶家待过那么多年,就连对素未谋面的叶斐都有感情。
这么不舍得叶家,到死都想见叶清城的血脉一面。
那为什么会选择在叶老太爷过世之后离开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