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的声音,把王小婷吓了一跳。
王小婷“啊”一声叫,然后直奔向孔文武。
孔文武赶紧从沙发起身,抱住受惊的王小婷。连连安慰她:“不怕不怕,夜子乖夜子很大胆的。他是咱姐夫景煊的二弟,跟姐夫一样,都是好人,他没恶意的,也不会伤害人。他来找咱阿姐治病的……”
在孔文武耐心的哄说下,王小婷的情绪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偷偷探出头,偷偷瞄向景华和全灿娟,见到“丑丑”的全灿娟时,王小婷眨了眨眼,脸上不再有惊吓之意,而是一脸迷茫……
灿、灿娟?
唐槐听到景华的话时,第一反应就是脑子短路
全灿娟?
全灿娟不是死了吗?
难道,她死而复生了?
唐槐抬头望过来,果然见到景华,拉着一个女人进来。
当她看到女人的脸和另一只空空的袖子时,她瞳孔一缩。
这个女人,是全灿娟?!
二楼。
唐槐替全灿娟把好脉了,全灿娟身子很弱,需要时间调理。
像全灿娟的身子,吃西药,是吃不好的。
西药,只能让她关节炎起到一定的止痛,可西药吃多了,会产生依赖性的。
久而久之,也无法让关节起到止痛作用。
全灿娟风湿类关节炎,病根不在于关节里,而是在全身。
她寒气重,湿热郁结,才会让自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疲劳。
寒气在体内要是袪不了,带来的危害还是很多的。
女性最容易引起宫寒,难以怀孕。还要影响肠道,消化功能等。
严重的话,还会影响肾脏功能变差,或者引起胃寒,脾寒,关节寒。
人的五脏六腑,跟健康和性命是戚戚相关的。
而人体的器官会变得不健康,多数都是由寒气湿气入体不袪除引起的。
这些器官就像各个马达,而人体就像是一台机械。
机械工作,就是靠这些马达带动的。
如果一个马达坏了,其它马达就是在转,也无法让这台机械正常工作。
如果一个马达坏了,没有及时去修,让其他马达继续在工作,与它们戚戚相连,带动机械的链子,也会脱轨……
全灿娟的情况,就是,刚开始轻微症状时,她没有重视,也不治疗,而反让寒气,湿气越来越重。两种有害健康的气在体内,成了两只老虎,斗得你去我活,使她阴阳失调,身体越来越差。
寒气湿气在体内“打架”时,输的就是会在体内各部分躲起来。全灿娟的寒气,很喜欢跑到她五脏六腑和各关节去。在这里一逗就不敢走了。
这个时候,就要赶它们走了。
得靠治疗!
中药调理,不能吃西药,西药只会让她越吃越难受。
把完脉,跟全灿娟讲清楚她的情况后,唐槐沉默了,开始打量起全灿娟来。
约莫一分钟后,唐槐开口:“我只能帮你把身体调好,但脸上的伤疤,我暂时无能为力。”
得拥有很高超的移皮手术,才能让她的脸恢复,但不会恢复正常,再厉害的手术,伤口都会留下疤痕。只是让脸看去,不这么恐怖而已。
全灿娟的左脸,当初是被炸烂的,被炸烂的那块肉长出来了,但很丑陋。
表面皮肤皱起,有些肤色正常有些肤色又黑紫黑紫的,让人触目惊心。
她右脸也有伤疤,虽然不像左边那样让人觉得恐怖,但一条一条的伤疤,像细细的蚯蚓……
蚯蚓是一种让人觉得恶心的虫子……
而全灿娟的脸,像有蚯蚓在上面爬,谁看了不觉得心寒的。
全灿娟要是想变漂亮,得用上辈子,二十一世纪时,那种高科技的整形手术才行。
应该要把伤疤割掉,然后再移值新皮……
目前,她还不知道,医院没有这么高科技的技术呢。
就算有,她也无能为力,她不会手术。
而且要是手术弄不好,只会让全灿娟的脸,变得更加丑陋。
全灿娟轻声地噗嗤一声:“伤疤哪能治得好?”
凡是伤口,都会有疤痕……
她脸上这样了,她一点都不指望能够治好。
“是不能全治好,可是能够让你变得好看点。”唐槐道。
“脸变得好看又怎样?我现在,连手臂都少了一条,我还在乎容貌吗?”
她连最重要的都失去了,拥有一张好看的脸又能怎样?
现在,她这张皮囊是很丑,可是人嘛,总是要归土的。
百年后,再漂亮再好看的皮囊,也会成为一堆黄沙。
她现在,除了景华,她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但她在乎的,最重要的,也不属于她的了,她更不会去在乎自已的脸好不好看。
全灿娟看着唐槐:“我只要健康就好,不用每晚被关节炎折磨就好。”
“那我先开药给你,我帮你煎,明天开始,你每天上午10点就来我这里喝药。”唐槐边说边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药方:“明天喝了药,下午过来给你艾灸,拔火罐。打铁要趁热,我给你开的前面三包药就是搅乱你体内的湿寒之气,让它们在你各关节位置上坐立不安,再用艾灸和火罐对它们一网打尽。”
全灿娟静静地听着,直到唐槐说完后,她才说:“你看病真特别,形容症状和治疗方法,都是这么有趣儿。”
让它们坐立不安,一网打尽……
不知的人,还以为唐槐是个,很爱打架的人呢。
唐槐把写好的药方递给全灿娟,笑道:“我怕用专业语,你们听不懂,打比喻的话,你们就容易懂多了。药方你过目一下,你不用去抓,我让人抓回来,明天上午10点过来就行。”
——
从唐槐家里离开后,景华领着全灿娟回他家了。
回到门口时,全灿娟没有进去,而是对景华说:“我就不进去了,我突然出现,你女朋友应该会多想,你进去哄哄她吧。”
女孩,都需要哄的。
“你住在哪?”景华看着她问。
“附近。”全灿娟道。
“附近哪?天桥底下,还是公园边?”景华不悦地道。
刚才唐槐也说了,她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跟这一年来都在潮湿的环境下生活有关。
她应该是长年打地铺。
如果有家,有房子,用得着打地铺吗?
景华见多了在天桥底下生活的人……
全灿娟一愣。
景华把她拉进来:“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没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当初,要不是她扑过来救他,她就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她现在身体这么差,又是多雨的夏季,他哪放心让她回天桥底下去住?
谷佳佳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上,景华和全灿娟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他们。
但他们的声音,她能够听得很清楚。
她手扶着墙,心口微微一缩,以后,全灿娟就要住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