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一进门,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
平时这个家的气氛都是很压抑的,处处都充满着一股“死气”。
一直在部工作的张锦涛,自从拿一生积蓄做生意失败后,就萎靡不振了。
不再继续拼搏,也不去找工作。
当然,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想找份轻松工资又多的工,是相当难的。
而且稍微混社会的人都知道他的黑历史,有哪个单位敢用他?
找苦力活还是有可能的,可张锦涛会去做苦力活吗?
苦力活是不可能做的,只好靠着张军殿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吃喝等死。
在今年上半年,他接到通知。
他现在不是冶金厂的员工了,不可以继续在宿舍大院居住了。
限他全家在年前搬离。
在这之前,张夫人就想着拿钱去买房子。
可她手头上的钱不够!
最普通最便宜的,都要五万一套,面积还只有八十平。
张夫人想像有钱人一样,买正规地产商开发的楼盘。
可这些楼盘贵,不是多少钱一套,而是按平方米来计算价钱的!
这样下来,一套房子的价格,怎么都不会低于五万!
可张夫人把她这一生的私房钱拿出来,也只有三万!
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伸手向小乔要。
小乔答应过她,拿到片酬了,就出三万的。
可到后来,小乔说片酬只拿到一万五,她留一千防身,剩下的都给她了。
加起来也不够五万,买最便宜都买不起。
张锦涛让她等等,多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套又便宜,地段又好的。
实在找不到,到时候搬出去,在外租房子住也行。
其实张夫人看中了一套,忘忧阁里面的!
可这楼盘的价格贵!
不装修的毛胚房,也要一千三一平!
卖房子的人简直是抢钱!
半年前去看的时候,一千一一平,半年后就要一千三一平了!
可张夫人真的喜欢!
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就是等着张军殿回来了,向张军殿要钱。
他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她也养了他这么多年。
她讨厌唐槐,但她不讨厌张军殿。
毕竟养了二十多年,就算是养只动物也会有感情。
而且这份感情,不是因为讨厌谁就能割舍的。
而且她还想过了,让小乔嫁给张军殿,这样张军殿就成了她的女婿了!
到时候张军殿出钱买的房子,也是他们一家人住,张军殿也不亏。
可张夫人没等到张军殿回家,就把手头上那几万块钱弄没了!
她听信了一个不算有交情的姐妹,说投资什么造船公司。
钱投资进去后,半年就会有利息!
一半就可以翻倍赚回来!
多诱人!
张夫人刚开始还是不信的,可又有点心动。
加上她一心想着买房子,就先投资了一万块。
不用半年,两个月后,她就拿到了五百的分红!
投资一万,两个月拿到五百的分红。
这等于一万一个月有二百五的分红,比存银行拿的利息高得不要太多!
于是,张夫人拿出了全部钱,又向她大哥借了一万三。
加起来差不多七万吧,全交到这个姐妹手中了。
她美美算着,一万一个月二百五,七万的话……
一千七百五呢!
一年的话……
她就可以拿到将近两万的分红!
可谁知道,她等了三个月,不见这个姐妹拿分红给她。
她打电话催,对方说要半年分一次了。
于是,她又美美地等上半年。
半年还是没见那个姐妹拿分红过来,她打电话催,对方电话打不通了。
这时,张夫人慌了。
几番周折都找不到这个姐妹,张夫人只好报警。
警察说,那是一个诈骗集团。
张夫人所有的人被骗了,找不回来了。
她一时伤心难过,还病了好几天。
而这时,她大哥来追债了,真是祸不单行。
自从这事起,张家就不再传出过欢笑声。
张锦涛与张夫人动不动就吵架,还摔东西。
要么张夫人动不动就骂天骂地骂祖宗不保佑她。
甚至还骂小乔是个倒霉鬼,自从回到家,家里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小乔伤心难过的在外面住了好些天,张夫人在张锦涛的严厉骂讨中,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小乔是她唯一的骨血了,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唯一的孩子。
于是去求小乔,小乔才回来住。
不过最近小乔比较忙。
她一直都在拍戏,虽然一直都是配角。
这段时间她很少回家,上一次回家,张夫人向她哭诉。
说冶金厂那边要把他全家赶走,不准住在这里了。
这次回来,在院子里就闻到了鱼肉的香味。
踏进客厅,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果然,从厨房出来的张夫人见到小乔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过来抱住她。
“小乔,太好了,我们不用搬走了!”张夫人兴奋地道。
这些房子,都是小洋楼,张夫人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真的舍不得搬。
就算要搬,也不是被“赶”,而是她在外面买了房子,搬到新家住了。
这样她在外面遇见这里住着的妇女,也会有面子,反之,她会相当丢脸。
小乔一听,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真是太好了!
这样,就不用为他们租房子了。
租房子每个月都要交房租,这不是钱吗?
讲实话,身为女儿,又不是被他们抚养大的小乔,真不想为他们养老。
不是说,女儿都是赔钱货吗?
为父母养老的事,就应该由儿子来承担,她一个女儿家家的,不想担起这个现任。
这也是小乔为什么之前答应好给张夫人三万买房子,后来只给一万多的原因。
她这么拼命接戏,不管大角色小角色,就算是养个死尸,她都不介意。
她这么辛苦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挣钱!
她穷怕了,不想再过那种穷苦的日子了。
那种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的日子,现在回想都感到害怕。
不对,应该是绝望。
看不到希望的那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