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发出的声音很小,普通人几乎听不见,李应功力有成,五感要较常人灵敏许多。见里边的人不出声,显然是在观察事情的动态。
李应也没有好的办法来证明自己不是敌人。索性直接把事情和院子里的人说了一遍,也不管他是国党还是红党。
最后还警告他这里已经暴露,虽然他干掉了鬼子特工,但鬼子总部一定会知道。这里不宜久留。让他带着这个松下之次郎的家伙快走。或许能套出更多的情报。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己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其中一个组织,信与不信是他们的事,而李应的事儿就是先去北平,干掉鬼子的长官,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多田俊一脸的喜气,土肥原则虚伪地恭贺着多田俊。心里却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最近俗事缠身,虽然知道了多田俊的背后支持者要敲打他,却没有时间来添把火。
结果这厮是因为傍上了更粗的大腿,那可是日军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这一下,狗东西平步青云,直接成为了帝国华北方面军总司令。而他的职位接替者居然是田代皖一郎。
这两个人是同学。多田俊还接替过他当师长。这是找补回来了。两个狗东西藏在书房里一整天,也不知在密谋着什么东西。连自己这个负责情报的大佬都不让知道。
感觉自己边缘化了,但是自己做为情报界的高手,他们这些小手段岂能瞒得过他?
他早已经从各种变化情况猜出了日军近期要有大动作。但是猜出来和参与制定的感觉能一样吗?
这种身在权利之中却流离在中心之外的感觉让他感觉特别的无力。
多田俊倒没有想那么多,他与田代皖一郎的想法与极少数权利派相左。如果事先露可能导致功败垂成。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权利到了他们这个地步,除了物质享受之外,更想得到的精神上的满足。
所以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合伙弄出个符合天皇陛下,东条英机大人心里认可的却不便说出来的方案,并执行下去,几位大人嘴上恼火,心里一定开心到飞起。
例如拿下华北,否则怎么会把自己提到北支那方面军总司令,田代君成为驻屯军司令呢,这不是很明显的暗示吗?
三个鬼子暂时两个心思不提,李应这边扔下那个小鬼子后便来到了警察总署,到岗亭里取出了碎铁刀,在哨兵的崇拜目光中,再一次消失了身影。
北平,这座帝王之都,虽然几次陷落,但依然改变不了他的大气与壮观。
所有的入侵者都认为,只要拿下了北平,那就拿下了整个汉家。但历史证明,汉家之根在于民族精神,而不在一区一地。
汉家精神可充斥于生命所及的大千世界,也可以隐匿于红尘万丈的市井之间。
这也是汉家几次危机,总有英雄能挺身而出,只手补天裂,扛起汉家大旗伫立在芸芸众生之中。
李应不是这样的英雄,他只是红尘中的过客,但他也是汉家儿郎的一员。就好像他手中的刀一样,名叫碎铁,却是无坚不摧。
北平城高大的城墙厚实而又沉重。给城里的人们带来安全感的同时又如同一个牢笼将人困在里边。
将刀用布包好,背在背后,跟着一个大户人家的戏班子就进了城。如今乱世。满大街的百姓一脸菜色。目光呆滞,偶有几个摇头晃脑,串街走巷的人,却也是原来的八旗子弟。
如今落魄了却也不肯放下心中的架子。这个爷那个爷地叫着,背着人吃着掉渣的酥饼,嘴里怀念着往日的荣光。
这是一个有些怪异的城市,明明已经穷困潦倒,却上演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的繁华。
底层的百姓拼命地干着活,每日所赚不过一日三餐,王候将相高门大院,却是荒草丛生。三餐不济却也弄得光鲜亮丽。
所以李应这一路行来,脑袋都是一团浆糊。这个城里的人都特么什么毛病?
寻了个大清重臣的住所翻墙而入,一片片的荒草丛生,数十间房子空置荒废,几个年轻的贵公子坐在一个打理过的凉亭内,正排着嫡庶长幼,为了那一块刚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麻雀。斯文而又粗鲁。
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表面雕梁画栋,里面却是家徒四壁。真正的家徒四壁,除了四面墙,连个破凳子都没有,李应也不挑,找了个相对来说干净一点的地方盘膝坐下。
等到了晚上,李应才缓缓收功,感受体内汹涌磅礴的内力。心中的豪气直冲宵汉。
等到了晚上,李应换上一身黑衣,然后便悄悄地翻墙而出。他准备翻过城墙,夜间奔袭鬼子的营地,然后和以前一样,来个夜里斩杀。相信等第二天,看到死了一大半的鬼子,鬼子头目得有多开心。
只是奔到城墙前的李应不得不停下脚步,思索着是否要改变计划。那城墙上防卫的如同铁桶一般。一个个国军战士手持步枪,腰间别着二十响,背后还背着镔铁大刀。
看走路居然有不少还是练家子出身,脚步沉稳,呼吸绵长。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城墙的箭垛后,一个中年人在抱着刀假寐,那些过往的战士路过他时,都主动放轻脚步,一看就是个地位不低的家伙。
而李应最先关注的不是这个人的相貌。而是他手中的大刀,厚背薄刃,头大柄细。普通地撮在地上居然有一种恶虎扑面的感觉。再看这人,头仰到后边,只看到两个黑洞洞的鼻孔。
一个前呼后拥入的大官来到了城墙上,看见此人正在睡觉,正准备呵斥,却不曾想有名军官在他身边,对他说了些什么,大官不仅没有骂他,而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上让秘书拿来一床毯子,亲手给那个人盖上。
而从头到尾那个人都没动一下。只是手中的紫金大刀抓得更紧了。在月色下,刀身竟然发出血一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