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外交官被杀,虽然明眼人都猜到是谁干的,但需要外交取证调查,相比较之下,自己的士兵光天化日之下被杀害,比外交官被暗杀更明了,用这个理由当借口更简单,却从来不想自己国的士兵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国的土地上。
当然,如果讲道理有用,还需要飞机大炮做什么。就好像街头上的流氓一样。他想打你可以找很多理由,但通常使用的理由就是看你不爽。
而松井石根不一样,他找到了中国军人枪杀日本士兵充足的证据,感觉自己的等级和灵魂都有了升华,由山沟里的土流氓摇身一变,变成了拥有智慧的土流氓。
关东军那群人弱暴了,找什么失踪士兵,找什么失踪的羊,听起来就很扯蛋,自己的理由多充足,多经典,简直可以写入帝国军事史。
冈村宁次对松井石根的理由也很赞赏,称他为军事界大器晚成的天才。只有那两名被枪毙士兵很委屈。说好的只骂人,不打架,对面的人不讲武德,掏枪抬手“啪”一下,早知不听你的话,巴嘎!
松井石根当然听不到士兵的怨念,因为他已经把两个士兵提成了中尉。
他相信对于这两个士兵来说这是很划算的买卖。
名望和官职一瞬间都到手了,剩下的就只缺钱了,但相信一定会有的,没看见那几亿面额的钱一烧一大捆。他们要付出的,只是早晚都会失去命而已。
日本人的部队集结的很快,并且要求国军撤出上海保安部队,并拆除所有防御工事。
这说明什么,我想打你,你需要马上把手上的武器扔掉,并且把手脚捆起来。
这一次,国党的委员长没有脑袋抽筋听日本人的话,然后找美国评理。质问人家凭什么打我。
而是义正言辞地告诉日本人:“俺……就……不……。”
于是,两方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日本鬼子早有预谋,所以提前做好了战争准备。
可谁知,这次先动手的居然是国军,因为在此之前,国军就已经察觉到了日本人想要图谋上海的动向。
一切原因就是李应交给军统的那个叫赵大刚的疯子。那家伙一直喊着上海、上海。交给军统后,军统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一个疯子开口。说出潜意识里知道的真相。
例如诱导、例如注射药品等。赵大刚没有辜负军统的期待,一五一十地将他所知道的信息告诉了军统人员。
而赵大刚知道这个消息实际上是推断出来的,日本人曾命令他与贺千里打探国党对上海的物资调运及政策情况。他就猜测帝国想要上海这块肥肉。
事情报到委员长后,委员长认为一个疯子的话不足以采信。但后来想了想觉得日本人没准真能干出这等事儿来。所以提前命令准备。
果然,料敌于先手果然重要,鬼子的战争准备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就迎来了国军的进攻,围着日军海军陆战队就是一顿狂轰乱炸。打得鬼子措手不及。
不过几天的时间,便占据了上海的有利地形,小日本鬼子节节败退。
这让虽然未亲赴战场,但战果完全超出了预期的委员长又一次迷失了自己。
“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
委员长居然又妄想租界内的战争已经影响到了各国租界的安全。西方大国为了这些事不出手相助有些说不过去了。
就在委员长对西方大国翘首以盼的时候,鬼子的支援部队到了。一时间,上海市硝烟滚滚,炮声隆隆。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
李应的小院子,原来是在国党的实际控制区。但更靠近公共租界。战争打起来时,李应见到的第一个敌人不是日本人,而是那个一脸嫌弃的房东老太太。
这老太太以无家可归的人太多的理由,要上涨原来的房租。否则就会安排难民们进来。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甚至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心里明知道这老太太是想发国难财。嘴上却说得道德仁义。
李应马上退房,他真担心一个控制不住,会狠狠地给这个市侩的老太太一耳光。
进入了公共租界,这里与一河之隔的对岸简直天壤之别。一边炮火连天,一边莺歌燕舞。
夜幕降临的时候,这种反差更大,战火的焦糊味飘到租界,让这里的夜生活更加疯狂。
夜总会,电影院场场爆满,就算没有新的影片,也同样是座无虚席,整个城市陷入到了病态的狂欢中。
李应坐在江边,就看着对岸,一个个年轻的身影冲上前去,又一个一个地被抬下来。一架架飞机起飞,然后与一群群的敌机在天上争斗。不时就会冒着浓浓的烟火从天空中俯冲下来或是撞向日本人的飞机。
不像宛平之战,李应可以绕到敌人的身后,干掉鬼子的炮兵阵地,干掉鬼子的指挥所。
这里不行,鬼子在海上,在江边,无路可绕,漫天飞舞的子弹密集的像是雨点。就连坦克都几乎寸步难行。
浑身的力气和怨气无处释放,李应觉得自己就要走火入魔了。就在这时,一阵张狂的笑声传来。李应怒而回头,却见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光可鉴人的头发梳成中分的中年人在狂笑。
他笑的是一个被炸断腿的年轻士兵,害怕地跳入水中,想要游到租界这里。结果,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脑袋。
李应从没有这样无力过。眼睁睁地看着国人受侮,居然有人在这里开怀大笑,立时怒从心头起。
正想过去给他几个耳光。却见他身边的女伴低声劝道:
“桑田君,请务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里有很多中国人,小心他们报复你。”
女人说话声音很低,再加上枪炮声杂乱。周围没有人听清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他的狂笑同样惹来了周边人的不满,几道身影围到了那中年人的身边。
那女伴连忙道歉,说是看到国军的炮兵打中了日本人的工事,这才开怀大笑,并不是笑那名可怜的中国士兵。
那几道身影才怀着愤恨的目光离开。他们没听到女人的说话,李应却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