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卿快疯了,明明军统上海站被他端了个底朝天,怎么还有那么多暗杀的人要干掉他。
而且他只能算是幕后黑手,直接执行人是李士群和吴四宝,那两个家伙没事,反而自己频频被暗杀。
自己就好像那个唐僧,妖怪都是被孙猴子打死的,但那些妖怪总想着吃掉唐僧。
吃一口唐僧肉长生不老,吃我老季一口肉也没有那效果。要是有那效果,我老季不用别人,自己先吃个肚圆。
无奈之下,只好来了个金蝉脱壳,偷偷地躲了起来,暗杀者找不到他,自然就会将矛头指向李士群及吴四宝这对师兄弟。
可李士群与吴四宝两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李士群躲在日本人那里遥控指挥手下的汉奸队伍。
自从他干掉了国党上海站后,一方面受到了日本人的大力表彰,一方面被国党通缉,很光荣地成为了国党除奸队必杀的大汉奸之一。
吴四宝也躲了起来。除了他的亲信之外,外人一概不知他在什么地方。
这一下,那些暗杀的人都找不到了目标,一个个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那些青帮的普通帮众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
李应没有像他们一样,拿青帮的普通帮众撒气,虽然这些人也都该死,但这个时候杀掉一个或十个小喽啰什么用都没有,反而还会让那些幕后黑手躲得更隐蔽。暗杀者更容易暴露。
李应就守在极斯菲尔路附近,他在考虑是晚上直接杀进去,给他们来个灭门。还是等着他们出来一个干掉一个。
第一个方法干脆利索,但危险性高,而且现在所有大汉奸都躲在日本人的隐蔽处。靠着电台和电报交流; 第二个危险性低,但同样效率也不高。甚至还会打草惊蛇,让那些个大汉奸更不敢出来。
前后思考了好一会,两个办法都不太合李应的心意,最终还是决定找到日本鬼子的隐蔽处然后干掉他们。
如何找到他们呢?李应有两个笨办法,无论他们隐藏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得吃饭。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允许动用战备物资的,所以找到给他们送饭的饭店或者送菜的菜农就能摸到他们的位置。
其次,也是个笨办法,这些人躲了起来,他们的家眷也一定会跟着躲起来,女人爱美,那些女眷走的仓促,胭脂水粉肯定来不及带那么多,只要打听出谁家的太太最爱哪家的水粉,就在那守株待兔就可以。
之所以说这些都是笨办法,就是因为这里有很多不确定性。而且,李应就只有一个人,没有办法又看着饭店,又盯着胭脂店。
但一时间又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挑一个试试看。所以李应趁天黑的时候,偷偷溜进了76号,在那里搞来了一幅军用地图。
找了一家旅店后,开始以76号为中心点研究起来。首先,这些大汉奸一定不会走远。甚至有可能76号的情况就在望远镜的视界之内。便于他们随时观察那里的情况。
其次,76号是日本越建产物,紧邻着公共租界,这些个汉奸一定会下意识地躲在靠近日租界的地方。
既靠近日租界一方,又要随时能看到76号的情况,这个范围就小了很多,李应用笔在地图上以76号为顶点,画了一个三角形。李应猜测这些汉奸的隐藏点就在自76号往日租界方向大约一里路的范围之内。
上海做为远东第一城,十分繁华自不必说,这一里的范围内高楼林立,商业发达。所以就算人手足够的情况下进行排查也得几天的时间。所以范围还是太大了。
李应又结合之前的笨办法,在这个区域内找到了十几家饭店及酒楼。五家胭脂水粉店。
经过仔细思考后,李应还是决定蹲守饭店,其一,汉奸们不是红党,一日三餐顿顿不可少,这种最基础的物质享受他们不会放弃。相比于胭脂水粉几率更大。
其二,饭店虽然多,但所在地较为集中,都在一条街上,而且这个时候送餐的不多,更容易发现。而胭脂水粉店虽然少,但过于分散。没有办法同时兼顾。
想到这,李应将笔一扔,将地形牢牢记在心里。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实地考察一番。
次日清晨,李应起了个大早,自己并没有吃饭,而是按照地图所示,赶到了饭店那条街。在靠近日租界的入口处找了一家早餐,点了一份包子和豆浆咸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要说这命运这事,果然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汉奸伤天害理,背信弃义天理不容。
李应三个包子刚下肚,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早点摊前。其中一个一屁股坐在桌子前,点了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一边吃一边用眼睛余光四处打量。还特意在李应身上转了好几圈。
而另一个人拿着一个大布口袋随着店老板进了后厨。出来的时候大布口袋满了一半。自己也没吃饭,提着东西便往回走。
另一个人却没动,而是借着吃东西时,眼睛盯着拿布口袋人离去的方向。李应知道,这个人是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确定没人跟踪后,那人也吃完了两个包子,唤来老板将钱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
“老板豆浆磨的不错,给我装上一壶,爷今天不喝茶了,就喝你这豆浆解渴。”
说完还哈哈大笑,装做很自然的样子。同时还笑着看了看依然在埋头吃包子的李应。
即然是演戏,李应自然也装做看不见,专心地对付眼前的食物。
那人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提着老板给的铁壶,拎着就往家走,一边走还假装系鞋带,从两腿间往后看是否有人跟踪。
李应并没有急着跟上去,自己不擅长跟踪,那些人都是专业人士,自己冒然上前,一定会被发现。这些人走路前来,想来住的地方也远不到哪去。另外,这个店老板跟他们一副很熟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是这些人的同伙呢。
所以一直到那个提豆浆的人渐渐走的远了。李应才付了钱,擦着嘴,似慢实快地向那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