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扯掉他的衣领,是为了防止这个家伙不信任自己,冲动之下自杀,能让日本人追杀的,不是国党就是红党,无论哪个党,李应都不想让他们被日本人害死。
那个眼镜男吞了一口口水,低声问道:
“你是谁?”
李应看了看周围乘客那害怕而又好奇的目光,没有回答眼镜男的话,而是静静地看了眼镜男一会道:
“天大的事你现在也无法下车,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醒过来我们再谈。”
说完,在眼镜男的脖子上轻轻按了一下,眼镜男眼睛一翻,很痛快地晕了过去。
不过在晕倒前还下意识紧了紧拢在胸前的手臂。那里,一定有让他很在意的东西。
李应也靠在车厢壁上,再一次眯起了眼睛,假装休息,实际上,用眼睛的缝隙时刻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担心有小鬼子的隐藏观察哨还没有被发现,眯着的眼将整个车厢都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神色有异或装扮有破绽的存在。
这才放下心来,留着耳朵站岗,缓缓地运行内力,他需要随时保证最充足的战力,毕竟不久就到南京,那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火车“咣当,咣当”地奔行着,刚开始还拉着长笛,后来再也没有了声音,车厢内,不管到南京是何目的的旅客都屏住了呼吸,不知是怕了李应这个凶神一般的男人,还是怕大声的喧哗引来敌人的注意。
透过车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这也就说明南京快要到了,那个眼镜男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重新带起眼镜,第一眼就看见了在自己身旁闭着眼睛的李应,连忙摸了摸胸口后,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对李应的提防也下降了一个台阶。
李应知道眼镜男醒了,不过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场合,所以他并没有搭理眼镜男,反正他也走不了。
反倒是身边的那三个鬼子和汉奸,中途醒过一次,又被李应一人一拳给打晕,对待鬼子和汉奸就没有必要让他们过得舒服。
随着火车的速度慢慢降下来,李应知道马上要到他们的目的地,轻轻地舒展了一下手臂,拍了拍紧张不已的眼镜男,让他放松精神。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火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又过了足足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铁制的车门被人在外面拉开,有些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已经是南京界了,沿着火车道走再有五十里路便是南京城,火车不能拉你们了,半路上会检查,当然,也有可能被鬼子轰击,剩下的路诸位就自求多福了,希望返程里还能看到各位。请吧!”
看得出来的,这个干私活的列车员还是很善良的,不但跟大家说明了下车的原因,还给大家指明了方向。
有了列车员的指点,大家开始陆续下车,等到李应一手拎着张三,一手拎着李四,眼镜男一手捂胸,一手拎着女人下车时,已经是最后几个。
列车员看着他们,眼神一缩,但却没有说什么,这个时代,没有点本事却好管闲事,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应也没有再理这个列车员,反道是眼镜男朝列车员讪笑一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无趣地跟着李应,一头钻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找了一片空地,将那三个鬼子汉奸绑在树上,李应就才回过头,看着眼镜男,淡淡地说道:
“说说吧,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眼镜男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恢复了很多,看着李应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好汉,不瞒您说,我只是一个乡村的老师,老家就是这南京的,这次听说小鬼子攻打南京城,我一家老小都在城里,所以我必须回到南京,至于这四个人为什么找我麻烦,不是我不告诉您,而是我也不知道啊!”
李应轻轻一笑,“兄弟,我看起来像个傻子是吗?”
“不不不,好汉,您一看就是行侠仗义的好汉,我先谢谢您的援手,而我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物,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您也不损失什么,以后我多跟我的学生宣传您的大名,也算帮您扬名立万了,您看怎么样。”
李应收起了笑容,眼神逐渐变冷,那眼镜男有些颤抖却依然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应指了指一棵大树,眼镜男会意,倒退着走到大树前,一屁股坐在大树下,显得又听话又懂事。
回手一巴掌,张三从昏迷中被打醒,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直到看到自己被绑在树上,这才一脸惊恐地看向李应。
“说说你是谁?在车上干什么?”
说完,冰冷的刀锋贴在他的脖子上,吓得张三大气都不敢喘一分。
“嗯?”
李应轻哼一声,那张三总算回过神来,这家伙也是个软骨头,也不用李应不再使手段,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四人隶属于上海外交部情报科成员,与特高课不同,特高课属于内务省,宪兵队属于军部,而他们属于外交部,换句话说,他们属于外务省。
他们此次的目的是抓捕一名潜伏在外交部的国党特工,可那国党特工在临死前把情报交给了话务员,他们不知道话务员长的什么样,只知道时间匆忙,那个话务员一定会把情报随身携带。并且返回南京,将情报交给国党。
他们被分到车站,同样,其它的地方也有人把守追捕。
李应看了一眼镜男,问张三,“你说的话务员是不是他?”
张三点点头 ,表示正确,王五发现他时用暗语告诉了他们。
李应看着眼镜男颌首,眼镜男却在李应审问张三时闭上了眼睛,装作听不到也看不到的样子,也许他明知道打不过李应,只好负隅顽抗,装聋做哑。李应来到他的面前时,明显看他的眼珠在眼皮下来回乱转,似乎想着脱困之策。
“我对你怀里的情报很感兴趣,但我不会强迫你交出情报,我只想让你帮我传答一件事,如果你答应了,我可以放你走,怎么样?”
那眼镜男果然睁开了眼睛,怔怔地望了一会李应后,突然大声骂道:
“滚一边去吧,你个臭傻子,整的跟真的一样,不就是发现我怀里的情报是假的吗?还在这里跟爷爷玩这套,不怕告诉你,这样的把戏,你们玩的都是爷爷我玩剩下的,就爷这智商,你们还想唬我,回家练练去吧,哇哈哈哈,”
李应一进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是好,冷不防那个软骨头的汉奸也笑出了声,虽然马上就憋了回去。但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
眼镜男瞥了张三一眼,然后仰着头,梗着脖子又朝上拍了拍。李应也不客气,碎铁刀出鞘,刀光划过眼镜男头顶,然后划破了张三的喉咙。
李应也不去看,而是再次低下头问道:
“这次,爷玩的还是你们玩剩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