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赶车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徽章,黄铜的材料,做的十分精致,上面还有一排编号,不知有什么作用。
李应双手接过那枚徽章,微笑地表示感谢,那赶车人见李应收了礼物,也笑着介绍道:
“我们知道你叫李应,也是一个杀敌无数的好汉子,根据地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您冒着风险给我们带来了大批的药品,这么多年北上南下,杀敌无数,让我们十分钦佩,所以根据地的首长报请中央给你制作了这枚民族之星勋章,这种勋章这么多年只发出去不到十枚,材料普通,但每一枚都是独一无二的,您这枚我们命名为赤狼,用来感谢您的无私相助。”
“贵党客气了,杀小鬼子,是我份内的责任,帮助贵党也是我顺手为之,当不得贵党如此看重。”
说着就要将这枚勋章送回。
那赶车人笑着摆摆道:
“我党有很多的优点,其中一个优点就是,不会忘记每一个在我们困难时刻帮助过我们的人,这是您应得的,你从根据地离开的时候,根据地同志连夜赶制,得知您在这里时,连夜派人冒着风险送过来的,为的就是感谢您。我们还要想办法送这两个同志安全离开,你也知道,他们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好,我不能再耽搁了,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见面时,我请你喝酒。我叫赵凌风,到根据地时就找赵疯子,没有人不知道我。”
说完,呵呵一笑,坐上牛车,顶着凛冽的西北风缓缓地离开了村子。
一直到赵凌风失去了身影,李应这才离开这里,回到了城中,终于找到了那座只为日本人服务的关东军陆军医院。
想想也明白,松井石根做为华中派遣军司令,虽然被本土召回受审,但级别现在还没有降低,而关东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自然不可能让他入住军部,就算是临时居住也不行,一山不容二虎,权力中心不允许有其他人在侧窥探。
所以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居住旅馆,而且松井石根又以身患病为名,所以干脆安排到陆军医院,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现在的松井石根,前途未卜,谁跟他走的近了,很容易沾一身骚。所以梅津美治郎自打松井石根空降新京后,就以前线督战的名义来了个避而不见。
都是老油子,松井石根也知道梅津美治郎的想法,心里虽然不爽,但也理解他的行为。而自己当务之急是尽量拖延回国时间,好让他的后台有充足的时间为他摆平这些破事。
所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也不麻烦谁,哪怕今天他收到通知,国内的事基本摆平,但是仍然需要他回到国内,将事情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想法与参谋本部、外务省、内务省、东条将军等一一汇报的消息后,也没有通知梅津美治郎一声。
处理方案不会影响他的职务,但有可能会面临调整,这也是松井石根后台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也是松井石根能接受的最好结果。
下午的时候,负责“护送”他回国的本土宪兵队军官为他安排了最近一班的轮船,为什么不坐飞机,就是担心松井石根在飞机上再起事端,到时候不上不下的,没有办法处理。而轮船则不一样,速度虽然要慢上一点,但所有设施齐全。不怕松井石根中途起幺蛾子。
李应一路寻找,来到陆军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干掉一个刚出院的日本军官后,换上他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个松井石根所在之地的医院。
一连五辆小轿车从李应身边通过,溅起的积雪差点喷了李应一头一脸,有要事在身,李应出没有与他们计较,而是快速地向医院的楼内走去。
几个身着白色大褂,里面却穿着军服的日本医生站在楼前的台阶上,一直到那几辆轿车离开医院,才有说有笑地朝医院里面走去。
而李应刚好跟在他们后边不远处,已经能听懂日语的李应隐约听见那几个日本医生嘴里笑着抱怨着:
“信田君,这下好了,让我们困扰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明明没有问题,非要我们给他出一份有病的报告,军队的这群马陆果然很让人讨厌。”
“是的,是的,西平君,他在的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人是您,现在您也可以好好地松一口气了,不过您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对您很是钦佩,不如我们下班后到汀乡居酒屋去放松一下,听说那里的姑娘让很多像我们一些漂泊在外的勇士得到了心灵上的抚慰。而我们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没有用的日元而以。”
李应心头一紧,他们说的军队马陆,会不会是松井石根?刚才那陆续出去的五辆车会不会就是松井石根的车辆?
想到这,李应步伐变得急促起来,见那几个医生上了二楼,李应也快步跟了上去。其中一个人见李应穿着日本军服,还以为是前来看病的日本军人。
一脸嫌弃地对李应说道:
“想看病去一楼挂号,然后再到二楼来找医生,真是一群不懂得规矩的家伙。”
如果说日本人还惧怕谁的话,那么除了宪兵队、特高课外,就属这些军医了,这些家伙简直是群想被暴打一顿的存在,跟日本军人说话从来都不是很客气,尤其是一线的士兵或者小军官。
不是瞧不起日本军人,而是他们性格就是如此,在日本,军医是个崇高的职业,他能决定每一个官员的生死。
李应站立,朝那军医立正点头,故意沙哑着嗓子问道:
“我与西平君约好了,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还请您帮忙指路。”
一听说与西平君有关系,那个医生马上就改变了刚才的态度,用手指着二楼走廊东侧的一个房间,道:
“一直往前走,倒数第二个就是西平君的办公室,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李应笑着摇摇头,十分感激地朝那医生行了个礼,但快步向西平君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一个刚将白大褂脱好,准备下班的日本人见李应进来后,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谁,到我这里干什么?”
李应笑着问道:
“请问,您是西平君吗?”
“我是西平小一郎,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哦,是就好。”李应快步上前,用脚关上门,同时把掐住西平的脖子。狠声说道:
“我问,你答,满意了,放你一条生路,不满意,死。”
说完,一挥手,将他办公桌上的一把裁纸刀抵在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