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逃生的办法,李应精神也是一震,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计划中存在的缺漏,又调整了一些不太可行,成功率太低的步骤。
这个计划很危险,甚至自己也有身死道消的风险,但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办法。
山上有松树,树上有松塔,李应就像一个小松鼠一般,用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摸黑弄了数百个松塔,然后取出一小堆松籽,将松籽装进口袋,确保松籽不会丢失后,这才咬咬牙,摸着黑向山顶爬去。
随着越爬越高,气温也越来越低,口中呼出的气体渐渐出现了白雾,凝结在李应的眉毛和头发上,十分不舒服,但李应却不敢伸手去擦一下,而是用手紧紧地抓紧每一块岩石的突起,生怕一失手,计划没成功,自己摔个骨断筋折。
如果真成了那样,李应期盼自己的一只手完好无损,至少可以让自己把自己弄死,免得被小鬼子抓住,死得窝囊又憋气。
这个气温下的岩石与冰块没有区别,手握上去冰冷刺骨,前进个几米,手掌就会被冻得失去知觉,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稳住身形,然后用嘴哈气,让手掌不至于麻木不听使唤。
一直到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李应终于爬到了离山顶不远的地方,望着堆积得如同白云一般的积雪,李应打消了爬到山顶的想法。
找了一个一相对较高,积雪较少的地方,轻轻地蠕动过去,狼吞虎咽地将松籽全部塞到嘴里,忍着冲鼻的松油味道,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保证体力充足,然后深吸一口气,尝试着面向山体,双手死死抱住一地突起的岩石,双脚脚掌也用力地插入到岩壁裂缝中。
试了试感觉后,这才放下心,缓缓地靠着岩石而坐,静静地等着小鬼子们的出现。
天刚蒙蒙亮,大河老人在几个日本贱民的伺候下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山顶就在眼前,虽然山路崎岖,但一天的时间足够众人攀到山顶下,将那垂死挣扎的李应抓到手。
“最好抓到活的,那样,自己有一百种方法逼问出他的武功出处,或许在有生之年,自己的功力还能再进一步,那样,自己的功夫,完全可以追上号称天下第一的上泉信纲也说不定。”
大河老人喜滋滋地想着,完全没有裕仁死亡的悲哀,人总会死的嘛,要不然那么多千纸鹤总是扔在角落里没有用处多不吉利。
完全没有当时疼爱裕仁的样子,傻毕没心眼,当然也没有良心。
负责指挥的日本军官并不认识大河老人,但看过他出示的皇宫出入准行的腰牌后,便知道他是宫中派出来的人。
对他的行为也不再理睬,宫中的人,别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大佐,就算是将军来了,对宫中来人也得给三分薄面。
惹不起,不惹便是,既然他没有提出想法,那么就按自己的想法来,轻轻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脏了的白手套,然后一手扶着佩刀,一手过头轻轻一挥,下级指挥官们便组织所有人员缓缓向山顶上围去。
小鬼子有恃无恐,人多势众,当然不怕赫赫有名的李应,前行的速度比李应快了不少,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黑压压的人群,集体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李应视线里。
李应二话不话,缓缓起身,用刚才试过的姿势,把自己紧紧地镶在岩石上。
李应看到了小鬼子,自然也有眼尖的小鬼子发现了李应,连忙指给指挥官看,指挥官拿起望远镜仔细地看了一会才欣喜地拍了拍报信的小鬼子,然后传令各部士兵及民众,加快速 度,一定要赶在李应登上山顶前,将其抓 获。
小鬼子们见终于发现了李应,一个个也兴奋的不得了,怪叫着向李应冲去,李应分明感觉到了山体发出了沉闷的嗡嗡声。
李应双臂紧紧扣住岩石,身体紧紧地贴在山壁上,见一个动作灵活的小鬼子已经快冲了自己一百米之内后,李应深吸一口气。
朝着小鬼子们刚露出的头顶微微一笑,然后脸色立马下沉,丹田,胸膛,明显鼓起,就在他们惊诧的眼神中。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声音滚滚而来,声源分明是被困在山顶的恶贼李应发出来的。
随着李应的一声虎吼,庞大的山峰仿佛都在抖动,沉闷的声音在谷中回荡,一小块雪从山顶溢出来的部分掉了下来,不轻不重地砸在下边的积雪中。
看似安然无恙的积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滑下,且滑动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山谷间好似有龙吟声响起。
有随队而来的平民,似乎在李应虎吼的一刹那,就明白了李应想要的打算,一边小声喊叫,一边玩命地往山下跑。
山间的大雪仿佛被人自梦中惊醒,开始变得凶狠起来,漫山的积雪如同泄洪一般开始下滑。
声音轰隆作响,激起的雪花如同白雾一般遮天蔽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小鬼子们扑来。
“混蛋,这个混蛋,快跑,雪崩了!”
无数人开始在狂暴的大雪前面玩命地狂奔,只是山区的人民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一个个玩命狂奔的日本人重心不稳,翻着跟头从山上滚了下去,等被树木抵住后,早已经筋折骨断,头碎胸塌,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算这样,大雪也没打算饶了这群敢扰自己清梦的家伙们,一波超级大的雪浪将众人拍翻在地,然后无情地碾压过去。由生到死再到入殓,最后到埋坟,一气呵成。
大雪不曾饶过任何一个人,包括李应在内,滑下的积雪首先将李应覆盖,然后带着千军万马的威势一路横推过去。
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 人,雪崩面前无老少,遇上了,自认倒霉。
雪崩持续了一个小时,一直漫延到山脚下,李应的手十分麻木,但好在他位置高,山顶的雪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并没有将他埋的深。
担心自己再引起二次雪崩,李应拼命地向上用手刨雪,把自己救了出来,回头再看山下时,成片的树木被压倒,整个山体都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除了风声,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几只失去的了巢穴的鸟儿在天上飞着,惊恐地不敢落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