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
这案子没法办。
没法用普通法子办。
脑袋疼,云星河问了其他几队,那边情况如何。
也遇到了如他一模一样的问题。
死活怎么劝,都不听。
其中有一个最为明显者,便是一个公子哥,以前不知玩弄了多少女人。
基本上就是渣完就走,拔吊无情。
可他这一次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就是死心塌地喜欢了那个女狐妖。
很直白的告诉他,当面现形,他都要一生不离不弃。
“有点东西啊!”
“能拴住海王的心,令他死心塌地,不可思议。”
云星河真想问问,这些狐妖的手段到底是谁教的?
这套路玩的。
海王海后这种人物,一般而言,不要抱着幸存者差异去试探。
能令这种人收心的只有时间,等到他们时候时候玩不动了,不想玩,才会随机找个幸运者。
天真想凭自己打动,几率很小。
所以,云星河对这位狐族女妖,不是一般的佩服。
只能感叹,在座的各位好好学学呀,最是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他觉得办完这个案子后。
可以开个班,专门培训男女感情这块,那得赚的盆满钵满。
不比当差赚的多。
“嗯。”云星河看了一眼周围,环境逐渐虚化。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院落只有他一人,小队其余人都被他派遣出去了。
这是镇妖司官吏的家中,最近在此地办案,暂时借用。
他在躺椅之上,嘎吱嘎吱摇动,秋风微微袭来,吹皱了满池,树叶沙沙。
“哼。”云星河躺着,没有丝毫表情。
“你便是镇妖司负责人。”
声音仿佛自虚无中传来,无孔不入,若天音漫漫。
“装神弄鬼。”云星河不耐烦挥挥手:“收了你的法术吧,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异象中有一处出现了细微的波澜。
云星河目光朝那里斜视:“道行不够,三两句话就不稳定了。”
“请你将镇妖司撤去。”
“噢,你这是在命令我?”云星河觉得有意思了。
“我取道果,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相公。”
“所以,你就是你要杀人的理由。”
周围沉默片刻,才缓缓出声:“是他自愿。”
“他自愿?你可知晓他明知你骗她,也愿意为你赴死的自愿?”
空中再一次沉默。
“我不知你们狐妖是否在进行欺骗时,内心真的没有一丝波动?”
“在这一场欺骗中,你们就没有一丁点动容?”
“这是我们的修行,若渡不过,便只能沦落凡尘,只有渡过,日后才能有机会成就天阶,乃至追寻大道。”
“你们所谓追寻的道,我理解,但不认同。”
“我们不需要谁的认可。”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番样子,欺骗也好,真情也罢,别的我管不着,但若死人了。那我也不会客气。”
“请人族官驾莫要阻我。”
“呵,威胁我?”
“小狐不敢,可若我狐君活不了,那我也不想活了。既然我不活了,那我做出什么也不会奇怪了。”
“你在挑衅本候啊!”
云星河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你可知晓,上一个像你这么说话者,蒿草都有人高。”
声音刚落,云星河朝某处凭空摄去。
长空沸动,强盛法力喷来,炫光数之不尽。
那只大手直接破开冲天妖力,直接将其强行拘拿,扣至眼前。
“你,你,你怎么……这么强!”
一个貌美的女人跪在云星河身前,抬头看着云星河时,充满愕然。
云星河懒得看她,三清山那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有关注,居然还不知他的实力。
她身上毛茸茸,还有一条白尾,容貌有些熟悉。
而此妖,云星河也认识,正是摆摊的夫妇中的妇人。
她所化妇人,一直陪在男人身边。
男人自以为她是他的全部。
可怎又知晓,他在她心中,只有那么一丁点位置,甚至连角位置都没有,
在她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果子而已。
甚至是人家救相公的果子。
那男人呢,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感动了自己。
还自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自己得到了最好的人。
这不过都是一个局而已。
一个让你中毒,难以自拔的局。
“好了,不喜欢站着说话,那边跪下吧。”云星河冷冷盯着她,站起身来,负立双臂。
“光凭你擅自袭击大隋官吏,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你死罪了。”
“哼,看不出,镇妖司官驾真是能言善辩,以莫须有罪名冠加在身,想挑起人妖两族争端嘛!”
“哟,想以此大局来压我?”
云星河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她想挣扎,却无法挣脱。
“人族官驾一定要好自思量。”
她的嘴角被捏到一片发红,一双含水的眸子却充满恨意。
忽然,云星河的嘴角勾笑起来,掌心符光轮转,诸多刻纹升腾,灵气翻涌。
“呃!”
狐妖愕然望着自己腹部一掌,感受到体内流失的元气与法力,逐渐闭合的灵脉。
崩溃地又抬起眸子,死死盯住云星河“你,你,你废了我的修为!”
“并非,只是封印了你的紫府而已,一月之内,你不能施展任何术法。”
这是云星河在三清山所获得的另一术法,封脉符术。
只可惜,此术看似很强大,但要求与作用很一般。
只能对境界低于自身,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修士,无比虚弱的修行者才能施展。
对战中,想用此法对付敌人根本不可能。
而且根据自身法力,以及对方法力,来进行封脉的时间。
这头妖狐实力很一般,估计也就刚到地阶后期,所以云星河能封一个月。
主要是云星河法力远超寻常人。
若是寻常地阶后期来封印,顶多四五天。
此法或许在其他方面有所奇效,但对于对战而言,效用便不是很出彩。
这是一位道、仙兼修的妖族身上所得。
“啊!”
妖狐听说后直接崩溃。
若封了她这一个月,她就无法采取人果了,累积的两年,全在今朝。
现在已然成熟,只差最后一点,便能采摘。
偏偏这个时候被打断,怎能叫她不发狂。
她看向云星河的眼神之中充满怨恨仇毒。
“哼。”云星河蔑然一笑,慢慢低下身体,阴狠盯着她:“我其实想杀你,因为我的收集中还没有西北狐妖这个品种。”
狐妖感受到云星河这种赤裸裸的目光,浑身发冷。
这是一个魔鬼,一个可怕的魔头。
他根本不像是大隋什么侯爷。
大隋的官家,不应该是光辉伟岸,正义盎然,怎会出现此种人物。
她感觉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待生命。
而是一件收藏品,一件宝物。
那种漠然,猎奇的目光,令她感到恐惧。
“好了,你只是有犯罪的动机,还未实施犯罪,本候说到底也是大隋正面人物,不宜杀你。”
“好了,滚吧。”云星河盯住她:“莫要在直隶停留。”
“自行回西北吧,找你族中长辈消除此法,否则我也不知道封印一月后,是否会造成影响道基的可怕作用。”
听见这话,妖狐直接吓傻了。
人果若是没了,大不了再等十几年。
可若道基坏了,那她这辈子也都要完了。
她急忙起身,匆匆里面。
如今她没了法力,一个月能不能回西北还是个问题。
看着远遁的妖狐,云星河神色如常。
这句话云星河自然是骗她的。
可是妖狐被云星河的手段吓到了,很自然的信以为真。
妖狐刚刚出城不久,便睁着大眼睛,在她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似狼非狼,似狐非狐。
一闪而过,妖狐便双眸大睁,暴毙而亡,很快被路过修士百姓,发现是被狼妖所杀。
初步判断死于打斗仇杀,灵魂被震碎。
在庄园中的云星河嘴角勾笑。
“威胁我,能留你?”
大隋云候不能动你,但云星河能。
你是死于狼妖手里,与我大隋云候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光明伟岸,照耀万古的正道人物,怎可能行杀伐之事。
而且,就算云星河不杀她,她恐怕也走不了……
很快,这件事便到了镇妖司司丞桌上。
司丞也是头大,找各位司直,司正商量,最终派人去调查。
不过这案件还是到了左司丞手里。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云星河动手。
但大家伙用屁股想,都知道铁定是那位大爷。
“这,这直接杀了……”左司丞拿到文卷,看着上面的情况后,也被吓懵了。
他自然是知晓这就是妖狐道果案中的妖狐。
纵然猜到云星河会采取某些极端手法。
可望着直接死掉的妖狐,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哭笑不得:“这位爷,还真是不怕有人造谣,攻击。”
之所以镇妖司众多人不敢插手的原因,便是在这里。
这件事没处理好,西北妖狐,肯定会接着这件事大闹。
你大隋不是说人、妖一视同仁,结果我们妖狐却莫名其妙死掉了,你们不给出一个交代?
总之,这些人都是老妖怪一样的人。
自然想得到这一步。
而上面为了平息这问题,肯定会出发办事的官吏。
若是完全平平稳稳解决此妖狐人果问题,他们都没把握。
而出了问题,要被撸。
自然谁也不会去做这个冤大头呀。
“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左司丞也拿给右司丞、巡妖司事看了,两人都是头大。
巡妖司事,正五品官员,属文吏,职务主要是监察巡视一州各方,有无妖物作祟。
派遣巡视时,地方上权利巨大,在京都权利职务相对于空闲。
两人也是一脸呆滞。
“这能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解决呗。”司事叹了口气。
其实这是他们与云星河的默认的交易。
他们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云星河。
而云星河那句我不会保证什么。
便是在告诉他们,不过我搞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看着办。
如今真发生了事情,他们反而慌了。
虽然知道这位大佬有点邪呼,但这真是太邪了。
“想办法解决,赶紧,刚好有头要处决的狐妖,修炼的冥魂攻击术,明日游街一圈。”
“就说同类相轻,杀一儆百。”
大隋已经发出规定了,便是在武斗盛会期间,修士之间可以正常比试。
但不能恶意杀人。
若是出现此等情况,依照案情严重程度处理。
这是为了克制修行者,让他们约束自己。
否则,修行盛会真会成为杀人盛会。
届时,年轻的修士陨落一批又一批,哪还了得。
平时怎么斗,修士间,你杀我,我杀你也好,不过度干涉。
如今特殊情况,必须要进行规定,否则要乱套。
“这样行吗?”
“别管它行不行,先发制人,堵住嘴再说,发生了问题后面在处理。”
“总比咱们傻乎乎等着别有用心的妖族首先出招好。
司直司正等人急忙点头,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紧接着,镇妖司宣告抓住了行凶者,当众游街,直接被斩,以儆效尤。
修行者群中有些微词。
斩杀狐妖半刻时辰都不到,京都便有谣言响起。
大致便是疑似镇妖司害了西北狐妖,故意找替罪羊。
其实就是对妖族暗中不满,明面说什么人、妖一家亲,其实就是分开对待。
并且告诉那些妖族,人族总有一天也会把屠刀伸到他们头上。
千万不要妥协,不要被暂时的许诺,利益给蒙蔽。
总而言之,京都在开始酝酿这种风暴。
尤其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云星河。
他们指出种种证据,前几天云星河还在调查,结果狐妖便死了。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并且云星河妄为云修明后人,人前一套,背地一套。亏他还是云先生后人。
连他都这般如此对待妖族,更何况其他官员态度。
大隋官员都是如此,狼狈为奸,表里不一。
种种言论出来,镇妖司头疼。
预想当中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好在镇妖司早就有所预感,在准备房间。
“八楼的文化司、洗地司、公关部呢,平时不出任务,不上战场,不对妖魔,现在干啥吃的,去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