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经历对于迟辰夫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可能是有些洁癖,对于男女之事他从来都很谨慎保守,第一次是跟苏?,因为错把她当成了叶佳茗,第二次依然是苏?,那是他把她当成了发泄工具,后来呢,没有可以入眼的女人,连将就一下也不愿意,好像就连欲望都在不断地消退,可是现在,此刻……
被这个韩念笙挑起来了。
他弯身下去,在她耳边说:“不想闯祸……就闭嘴。”
声音有些凶狠,已经是浑浊不堪。
韩念笙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咬着嘴唇,抽抽鼻子,只好忍着疼,碘伏凉凉的,他抹完之后,撒了一些药粉在上面。她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扭了一下,整个人放松下来,开始说话:“你跟薛舜联系过没有?他昨晚说要回来,可是没有回来,我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很担心,他从来不会这样……”
迟辰夫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别的点上,“你们住在一起?”
“是啊。”
他愣了愣,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笑自己,现在情侣同居多么正常,可他看着眼前她光裸的背部,白皙的娇嫩的身躯,脑子里面却想的是些龌龊不堪的画面。
比如,她在薛舜身下怎样承欢。
他想到这些,心里就堵得慌。
“也许他又去做生意了,不回家也很正常。”他说。
“他已经不做那种生意了,他答应我了。”她就那么趴着,等背上的药晾干,毫无防备的模样。
他想起她在门口淋着雨的憔悴模样,“他才不过是一个晚上一个白天没有联系你而已,这么着急?”
“这样很反常呀……”她把手臂往前一盘,脑袋靠上去,侧了脸看迟辰夫,“也关机了。”
他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子上,垂眸看见她的侧脸,几缕湿发纠缠在她唇角,他站了几秒,然后就躺上床,伸手把那头发拨开了,大拇指的指腹停留在她唇瓣上,她一惊,要往后挪,他说:“别动。”
她扯扯嘴角,“你说别动就别动,你当我傻呀?”
“你要是动了我就不帮你找薛舜。”
这一句话果然有效,她停止了往后退的动作。
他就这么侧躺在床上,轻轻抚摸她的唇,软软的绵绵的,心想。她可不就是傻的?男人才消失了一天一夜,她就急成这模样,淋着雨来找他。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觉得薛舜这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没来得及跟我说……”
迟辰夫没太把这当回事儿,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手指上面了,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欲,念生命力可真是顽强,他赶都赶不走。
他问:“帮你找薛舜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他哥哥吗?”她瞪大眼睛。
“他又不认我。”
“说不定你找到他他就认你了。”她认真地建议着。
“我不要那种没定数的东西,我现在。比较想要别的。”
“是什么?”
他看着她,脑子里面一个声音一直在叫,这是不对的,叫的他自己都烦了,是的,是不对的,可……
“一个吻。”
他还是说出了口。
韩念笙傻了。
顿了顿,眼放精光,“好说,我准了,等你找到薛舜,我让他连本带利给你两个kiss,怎么样,你赚到了吧?”
她诡秘地眨了眨眼。
他手上的动作一停,勾了勾唇角,轻轻拍了拍她脸颊,“你自己去找吧。”然后作势就要起身,起到一半的时候手又被抓住。
“小气死了,真是奸商,什么都要讲条件,不就亲一下么,谁怕谁啊。”她把紧了身上的浴巾凑上来,嘴唇在他脸颊上挨了一下,很快地离开了。
真的是仅仅挨了一下而已。
还快的要命。
“好了吧?”她还欠扁地问了一句。
他一扭头,扣住她后脑,就吻了下去。
唇瓣相触,她的唇湿热而柔软,他开始还只是在她“唔唔”的抵抗声中浅尝,然而很快就失控,撬开她齿关闯了进去,攻城略地的,不给她留一点喘息的机会,舌尖相抵的时候,他觉得身体某处简直涨的发疼。
良久,他放开喘息不匀的她,看着她红肿的嘴唇,和红红的面颊,又摸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放开她。
韩念笙一下子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等到吐息平稳下来的时候,看见迟辰夫已经把医药箱放回了客厅,又折到卧室里面来。
“我是薛舜的女朋友。”她声音像是在抗议。
“嗯。”
“你是薛舜的大哥。”
“嗯。”
“你怎么能……”
迟辰夫居高临下,语气已经平稳的像是在背课文:“因为我不做亏本的生意。”
她连话也不想说了,把脸整个儿埋到枕头里。
“薛舜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先在这里休息,需要什么打电话给我。”
迟辰夫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面找了件外套,眼看是要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找吧。”她揪着浴巾又坐了起来。
“不行。”
他想起南月那个地方,带着韩念笙去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是……”
“没有可是,你在这里休息。”
他套上了外套,往出走的时候听见她又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他在门口回头。
“你找到他,他可能就会认你了,”她看着他,认真地说:“这些年,薛舜一直在等某个人,找到他……他一直在等。”
门被关上的时候,韩念笙再次瘫倒在床上,失神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海里面想的都是刚才的情景,他嘴唇的触感好像还在,那样的火热和强势……
那可是她的仇人啊!
可她心跳的这样快,浑身都在发热,因为一个亲吻心就悸动不已,真是没出息。
门外,迟辰夫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拿伞,就这么淋着雨到停车场,坐上车之后,一个人低喘出气。
以他这个身份,实在不该再去跟薛舜争夺什么了,薛舜在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迟家弥补都来不及,可他倒好,刚刚吻了薛舜的女朋友!
还吻的失控,吻的理性全无,最糟糕的是……
到现在,他居然还在回想那个吻,想她身上的味道,想她柔软的唇……
他握紧了拳头。“砰”地砸了方向盘一拳。
……
迟辰夫赶到“南月”的时候,梁泽已经提前到了。
“什么情况?”
梁泽赶紧汇报:“我刚进去问了一下,酒保说薛舜已经洗手不干了,昨天是过来找朋友的,但是在这里遇到了青叶帮的人……”
迟辰夫听见青叶帮三个字眉头紧锁,“然后呢?”
“好像是薛舜跟青叶帮起了什么争执吧,打起来了,然后薛舜寡不敌众,被人打晕带走了,因为走的是后面的门,我派来的人也没留意到。”
“带到哪里去了?”
“这个还不知道。”
“给你青叶帮的人打过电话了吗?”
“还没来得及……”
迟辰夫没耐性地催,“快打。”
梁泽跑到一旁去打电话了,迟辰夫在南月门口,点了一支烟,开始觉得有些棘手。
原本他觉得一个大男人不过是一天一夜不见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要是得罪了青叶帮,事情就会变得很大条,?道跟生意场一样,自有自个儿的规矩,他们带走的人,不那么好带出来。
梁泽打完电话回来,跟他说:“问过了,有人在本家那边见过薛舜,昨天被带过去,今早上又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不过有小道消息说,那个个青叶帮的人是接到任务,针对薛舜的。”
“什么人下的任务?”
“这个还没打听到。”
迟辰夫上了车。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十二点,他问梁泽:“青叶帮本家在哪里?”
“凤栖园,有些远,要不明天再……”
“凤栖园哪里?”
梁泽?了?,“我带你去吧。”
到本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由于下雨,路况非常糟糕,山路上迟辰夫开着车,吩咐梁泽继续打电话打听。
雨刷在前面摆动。整个世界像是被浸泡在水中了,车也开不快,迟辰夫握着方向盘,心里有些焦躁。
过了不知道多久,梁泽挂了个电话,“有消息了,有人听见薛舜被带到‘树屋’去了。”
“树屋?”
“嗯,是个代号,青叶帮一般用来私藏货物,毒品。必要的时候用来关绑架的人那地方,不用到本家那边,但是车开不过去,只能在盘山路口下车,然后走过去。”
于是,两个人在盘山路口把车子停了下来,下了车,才走几步,脚底全都是泥泞,迟辰夫低头看了看。
回家之后没有换衣服鞋子是最大的失策,他穿的还是西装和皮鞋,梁泽也一样,两个人对视一眼,迟辰夫问:“还有多远?”
“差不多一公里。”
“走。”
雨水不但没有停,还慢慢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两个人浑身湿透,抵达“树屋”。
“树屋”是一座废弃的厂房,铁皮房,占地面积还不小,在大片山林中,辟出一片宽广的空地。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隔着一段距离,迟辰夫看见唯有车库一角透出隐隐的光亮。
这种荒郊野岭,越是接近他心底就越不安,担心起薛舜的情况来。
还有不到十米了,梁泽一把拦住他,“车库没有后门,一旦发生冲突,逃脱很难,所以不能硬闯。”
迟辰夫没说话,点点头。
卷闸门旁边的小门虚掩着,梁泽一把拉开,走了进去,迟辰夫也跟进去。
车库空旷,脚步声都发出回声。
迟辰夫扫了一眼,车库里连同薛舜在内四个人。
另外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在睡觉,只有一个一见来人警惕地站起身来,用手中一把点三八对准了梁泽。
迟辰夫的目光落在薛舜身上。
薛舜被绑在了靠近车库后面的椅子上,低着头。衣服已经弄得脏兮兮的,短袖外面露出的手臂上大片青紫,听见声音,动作缓慢地抬起头,对上迟辰夫的视线,他脸上也有伤。
那张比女人还清秀的脸孔,颧骨的部位红肿,嘴角还有血迹。
看到迟辰夫的时候,他表情明显惊诧。
“快起来!”
醒着的那个赶紧叫醒了另外两个同伴。
在来之前,梁泽就说过。如果对方手里有致命性武器,就很麻烦。
在帮会里面点三八算不得什么厉害的枪,可是正常人,诸如迟辰夫,根本不会私藏枪支,没做什么准备,连可以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都没有,双方对峙着,气氛有些紧张。
“你们是什么人?”举枪的男人问。
迟辰夫跟梁泽对视一眼,迟辰夫开了口:“跟你们接头的人。”
那男人一愣。“不是说是明天早上吗?”
“等不及了,那边急着要人。”
“钱呢?”男人看了一眼迟辰夫和梁泽空空的手,“没钱还想带人走?”
“打过来行不行?”梁泽问。
男人一脸狐疑,把枪又指到了梁泽脸上,“谁派你们来的?”
梁泽攥紧拳头,额头出了汗。
迟辰夫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一个字:“宋。”
梁泽知道迟辰夫是在赌,可?洞洞的枪口还对着自己,腿都要软了。
没想到那男人表情松懈下来,像是放了心。却没有松口:“早跟那女人说过了,只要现金,要是没现金你们就去取!”
迟辰夫神色僵住了。
女人?
他本来赌的是宋建庭,顾梦雅的老公,可是女人的话……
他握紧了拳头,“提款机还在山下,打一个来回的话……”
“我不管,”男人打断他的话,用枪指了指,“或者你们一个人在这里。另外一个人去取!”
迟辰夫冲梁泽使了个眼色,“你去取钱。”
梁泽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出门。
男人这才把枪放下了,迟辰夫看了一眼薛舜,“你们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男人搔搔头,坐回椅子上,另外两个人见状,也都坐了回去,其中一个说了句:“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关系。”
迟辰夫听见了,眉头蹙的更紧,没有说话,走近薛舜,低头看着。
薛舜嘴角勾了勾,“真不愧是宋子涵的儿子,到现在你们手段都没长进,还是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他也不说话,弯身下去,往薛舜腹部就是一拳。、
“……你!”薛舜叫到一半,猛然抬了头。目光有些困惑。
迟辰夫没说话,又踢了一下他的腿。
这一拳这一脚,看似猛,实则没用太大的力气。
迟辰夫这才转头面向那几个男人,“要打也该是我们自己动手。”
拿枪的男人笑了笑,“你随意,别打死就成,最后一口气还要留给宋,不然大家都不好交待。”
“那我不客气了。”迟辰夫绕到了薛舜身后,伸出手勒紧他脖子,一个标准的喉锁姿势,另一只手顺着下去,摸到薛舜手上的绳子。
薛舜张口:“迟辰夫你……”
迟辰夫用了点儿力气,他一下子觉得脖子被勒紧了。
可手腕上的绳子,却松了。
拿着枪的男人一下子转身,迟辰夫一把把险些掉落下去的绳子胡乱攥成一团塞到了薛舜掌心。
那男人笑了笑:“别用喉锁,你把人勒死可就不好了。”
迟辰夫松开薛舜,拍了一把他脑袋,“我有分寸。”
迟辰夫又看了一眼薛舜脚腕的绳子,正对着前方。想再这几个人眼皮底下解开,几乎不可能,他扫视一眼四周,拿出,给梁泽发了条短信。
“枪只有那一把,但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武器。”
收起,他看似随意地按了按薛舜的肩膀,然后走到一旁去,跟那个带枪的男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几个人一起等起梁泽。
临近拂晓。梁泽终于回来了,手里提了一个密码箱。
三个男人一看,都兴奋地迎了上去,梁泽把箱子放在地上,看了一眼为首那带枪的男人,说:“密码是。”
男人踢了旁边稍胖的另一个,“你去打开箱子看看。”
那个男人趴地上鼓捣半天,回头对着带枪的男人讪讪说:“打不开啊。”
带枪的男人不耐烦地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枪别在了腰上,“笨死了,让开。我来。”
梁泽对着迟辰夫点点头,然后念叨了一句:“密码可没错啊……”凑近了围着箱子的三个人。
迟辰夫对薛舜点了点头,也跟到了箱子跟前去。
薛舜立刻低头解脚腕上的绳子。
梁泽瞅准时机,一把抽出了为首男人腰间的枪。
三个男人均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站起身看着梁泽,“你干什么……”
梁泽举枪对准为首的那个,“别动。”
三个男人意识到什么,扭头去看薛舜,果然,他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扔了绳子,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傻了眼,看着迟辰夫:“你们不是宋派来的人吗?为什么……”
“别太相信别人了。”迟辰夫冷冷地打断他。
薛舜已经走了过来,冲着为首的男人脸上就是一拳,刚要继续打下去,却被反抓住了手腕,那男人冲旁边的两个人喊:“枪里面没装子弹!”
场面一下子乱了,一听没子弹,另外那两个也不怕了,冲上去跟梁泽和迟辰夫厮打起来。
薛舜手被扭在后面,好容易挣脱开来,扭头就见那为首的男人一把操起旁边工具架上面的一段废铁杆,就冲着他劈头挥下来。
躲不开了……他直觉眼前一个?影,铁杆并未落到他身上,他脑子当机好几秒,听见一声男人的闷哼,才看清眼前护住了他的人。
是迟辰夫,在他前面,半跪着,手还按着他的脑袋护着他,用背挡住了那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