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宽敞明亮,地板上铺着大理石瓷砖,墙上刷了白色的墙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地底。
要不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从上面掉了下来,恐怕还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哪里的写字楼。
大约前进了五六十米,安厦看到了两扇紧闭的铁门,一扇门上写着“废弃物处理区”,一扇门上写着“危险物品存放室”。
但笼子很快就被推走,她快速记下两扇门所在的位置,又将目光放向前方。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她被推进了通道的尽头,一扇巨大的防弹玻璃门。
身后的人停下,上前用指纹解了锁,又推着安厦走了进去。
玻璃门里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四面墙上都开有一扇门,应该通往四个不同的区域。
那两个男人将她推到屋子中央后就松开了手,退回来时的那扇门,将门关上了。
安厦打量着四周,隐隐听到墙体里有一连串的响动。
有机关?
她刚这么想着,天花板四角便开启了四个圆形孔洞,浓白的雾气从里面喷射出来,全都喷向了房间中央的笼子。
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安厦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
又是麻醉剂!
她用袖口捂住鼻子,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等了十秒,无事发生。
真奇怪,在这么浓郁的麻醉剂喷雾中,她竟然没有觉得头晕。
明明之前在东南基地和云泽山区里,一丁点浓缩麻醉剂就能把她放倒的。
天花板上的麻醉烟雾还在喷射,整个屋子都被白雾笼罩,看不分明。
安厦没被药剂迷晕,可眼睛却被刺激得发红落泪了。
但此时她也更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不怕麻醉剂了。
所以晚上钻进她卧室的那只异兽散发的迷药花香并没有失效,她之所以没晕过去,是因为她对这类药品免疫了?
安厦有一丝激动,她握拳雀跃了一下,看着周围浓重的雾气,赶紧躺了下去。
就让这些人以为她晕过去了,才好放她出去。
三十秒后,喷射口关闭了,室内的烟雾也渐渐沉了下去,被地面的吸风口吸走。
安厦一动不动地躺在笼子里,听到右侧的大门“滴”了一声,随后缓缓向两侧拉开,露出了一条三米宽的通道。
怪了,光见门开,不见人走出来。
啊,懂了,他们这是想测试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晕了。
安厦耐心等着,两分钟过去,外面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她闭着眼睛,听到来人走到了笼子前,咔嚓一声,笼子门好像打开了。
装晕有用!
她悄悄睁开眼睛,等着外面的人松懈的时候再逃出去。
然而一睁眼看见的却不是敞开的笼门,而是一根长长长长的金属针头,针尖冒出了一滴淡红色的水珠。
“果然又在装晕啊~”
是明光的声音!
安厦暗道不妙,在针头扎向她的脖子时往后一闪,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到了笼子前手执麻醉针筒的男人。
视线下移,笼门上的锁还挂得好好的,根本没有被打开。
“小丫头还真是可爱,”明光满眼笑意,将手上的麻醉针又往笼子里戳了戳,“别躲啊。”
“呸,不讲武德。”安厦气得头上的呆毛都竖起来了,被他逼得往后退。
退着退着,后背突然顶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安厦脸色一变,转头看去。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和她大眼瞪小眼,一根断掉的针头从她背上掉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听到声音,两人眼里同时闪过一丝尴尬。
男人拿着断了针尖的针筒怀疑人生,怎么会有人的皮肤那么硬,硬到这精钢炼出的针头都能被怼断。
静默……
安厦犹犹豫豫地蹲下身,捡起那根弯了针头递上去:“还给你?”
男人后退一步,眼里有一丝惊恐。
连异兽皮都能戳穿的针头,居然就被眼前这个五级异能者的皮肤拗断了,她的身体究竟坚硬到了何种地步,他要是真的上前,恐怕会被她抓住手臂捏个粉碎吧!
“你真不要——”
“咻——”
一颗子弹从门外射了进来,瞬间命中安厦的右肩,她身体一颤,手上的针头掉了下去。
猩红的血液从弹孔里,洇湿了黑色的外袍。
安厦低下头,怔然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颗子弹刺进她的皮肤后似乎并未停止,而是跟长了脚一样,往血肉深处钻去,一边钻还一边释放某种毒素,让人全身脱力进而休克。
胸口的剧痛传至大脑,安厦捂着右肩,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高跟鞋击打大理石砖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曼妙女子从通道那头走了过来,手里的银色枪支平举着,又射了一枪过来。
安厦的腿部被击中,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渐渐安静下来,再也不动了。
“主人。”
模糊的视线里,男人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前向女人低头行礼。
明光也稍微站直了身体,向女人挑了挑眉:“主人。”
嘴里虽然叫着“主人”,脸上却并没表现出多少尊重。
女人看了他一眼,冷着脸移开目光,落到跪地的男人身上,红唇一张:“废物,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
男人一慌,立刻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地低声哀求:“主人息怒,主人——”
他的求饶声还卡在一半,脑袋就先落了地,猩红的血液洒了一地,切口平正的脖子像破裂的水管一样往外喷涌着鲜血。
落地的头颅滚了两圈,最后侧脸搁在血泊里不动了,死不瞑目的眼睛里还残留头颅主人临死前的惊恐情绪。
“晦气,死都不知道死干净点儿。”
女人擦了擦溅到手的血点,一条细细的透明丝线送指缝间缩了回去。
她扭头俯视着笼子里的少女,眼里浮现出浓烈的恨意:“贱人,你也有今天。”
“把她给我送进实验室,马上开始取脑手术。”
“好的,主人。”明光笑着答了一声,站在笼子边却没动。
女人眼睛眯了眯,要不是做手术还需要他,她真想现在就把他给教训一顿。
她忍住怒气,朝背后抬手招了两下:“你们,把她送过去。”
“是!”
通道里,蛇女带着两名面罩黑纱的侍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