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天的功夫,回到帝都的高渊便带着士兵再度出发了,只是随性的队伍中多了吴天虎和几名奶妈。
吴观海目送着他们远去,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有些无奈。
后者淡道:“少废话了,嫁给你第一天起我就说过,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是皇帝我就做你的皇后,你接下来要去打仗我就给你擂鼓提刀!”
“那也不能让孩子没了娘啊。”吴观海叹气道。
女子眼一红,“对不起。”
“瞎说,女孩也很好的。”
牵起女子的手握紧,吴观海和煦一笑:“除了景国之外,娶了你我也就满足了,真的。”
景国皇后流泪笑着,同样也抓紧了自己丈夫的手,纵然末世风雨将至。
但只要身边人在侧,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身在乾国的赵康还不知道景国将有一场大变动。
身在帝都之中,但他这段时间也根本没有去上朝,在出征准备做好之前,他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疫病的事情了。
但在萧玄策骇人的操作之下,并州完全成了一座死域,临近的人只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每天都在焚烧尸体。
这也导致了疫.情传播速度降了下来,基本上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上报发现感染的人。
这情况应该是真的。
因为萧玄策下了死命令,一旦又发现染病知情不报的,发现地官员一同连坐,株连九族。
这条命令一出,哪里还有人胆敢欺瞒,说不定发现就自己先解决了。
当然这也导致了民间对于这位乾国皇帝生出了不少恶评。
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什么天雷击城,得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能让一州大地所有城池都被炸了?
因此民间也有了不少留言传出来。
私底下都将这位乾国帝王说成了荼毒天下百姓的恶魔暴君。
不过当事人听了,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确认了各地都没有新的感染者发现,赵康离开了针对疫.情设立的防疫所。
回到家中。
赵富贵正趴在小桌子上写着他布置的作业,没办法,现在各地小学都还在停课。
而赵康一看到这小子成天带着萧振邦玩泥巴爬树抓虫子。
他就浑身刺挠,很是难受。
所以直接给自己儿子弄了份作业,就连皇子萧振邦也没落下。
以至于现在小皇子对于自己这个大姑父从一开始的憧憬崇拜,到现在的深恶痛绝。
他来了,也带走了我的所有快乐!
看着小家伙一板一眼的写着,赵康很是欣慰,这孩子就一点好,聪明。
完全不用自己去辅导什么。
有人进门,小家伙抬起头看了一眼甜甜的叫了一声:“五娘。”
“乖乖写作业啊。”
曹白露嘱咐了一句,这才来到了赵康身边,被后者揽入怀中。
曹白露叹了口气,赵康轻声道:“没有什么进展吗?”
“除了曹家有先祖记载以及留下的手札之外,在周国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我问了一些原本书院的管理者,但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之后便是云秀了,有了一点端倪。”
“怎么说。”赵康连忙问道。
曹白露轻声道:“张圣先生传回来的书信中提到过,云秀是上一任的书院院长抚养长大的。”
“被上一任院长当做孙女,但是这位老院长已经离世了,好在还有几名弟子在世,其中有一人就在帝都。”
“是谁?”赵康询问道。
“此人叫展公元,据说常年在燕湖撑船。”
听曹白露说着,赵康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曾经见过的一人。
当下连忙起身交代了小福贵一声,便带着曹白露出门。
燕湖。
赵康来过两次,一次和叶红雪,一次遇上了公孙云秀。
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当时给公孙云秀撑船的那人,也是他第一次来燕湖的时候给他撑船的船家。
对方当时还说了句放下贪妄念珍惜眼前人。
看着停靠在岸边独坐船头的船家,对方也看了过来,笑了一声:“赵王爷,好久不见了。这是咱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赵康嗯了一声。
船家感慨了一声:“第一次,你是以乾国国师的身份来的。第二次就成了乾国赵王。”
“当时江啸天,唐昊他们几个老东西,想要在新皇帝的典礼上捣捣乱,让我家小姐给拦下了。”
“算起来,小姐离开三四年了,赵王爷可知她去了哪?”
赵康沉默下来,片刻后才抬头:“她死了。”
船家愣了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康:“怎么死的?”
赵康没有隐瞒,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最后道:“你是展公元?上一任书院院长的弟子?”
船家轻轻点头,赵康赶忙道:“我想知道关于云秀的一切。”
“上船吧。”展公元起身拿起了撑船杆,看了一眼被赵康别在腰间的玉箫。
小船慢悠悠的行驶在湖面上,展公元也陷入回忆之中。
“应当是二十九年前吧,我的老师公孙复带着我们一帮弟子游历天下,途经乾国江州,在一处破屋中捡到的小姐。”
展公元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点的婴儿,身上啥也没有就这么躺在破屋地上,好像是刚出生的。外边风雨飘摇但她却不哭不闹。”
“小姐那时候的眼神让人记忆深刻,用我老师的话来说,当时还是婴儿的小姐,她的眼神并没有初生儿那种无垢赤子的感觉,有的只是漠然。”
曹白露这时候急忙道:“你确定是在江州捡到的?江州那个地方?”
展公元点头:“确定。”
随后皱眉想了想:“那地方叫什么鸳鸯厝。”
“鸳鸯厝!”曹白露失声惊叫。
“你想到什么了?”赵康连忙询问。
“鸳鸯厝是曹家祖地,因为曹蒹葭血洗江湖的缘故,所以曹家在之后的两百多年隐匿行踪到处躲藏。但族内卷宗清楚的记载了祖地所在。”
赵康赶忙看向展公元:“前辈,云秀从小有没有提过曹蒹葭之类的?”
展公元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我可以肯定。”
“为何?”
展公元轻声道:“因为小姐这个人从小就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