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因为仙子是我女朋友？
苏诚千算万算，算不到南宫婉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他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她就这样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
他的生活，是万年家里蹲，可以数月不出门，甚至可以不去看窗外的太阳。
自从她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他想带她去看这个世界，压马路，看电影，K歌，春游，做她爱做的那些事。
细细想来，这是一道送命题。
不亚于女友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
苏诚沉默片刻，挤出一点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懂得，就算他的答案也许会让南宫婉不自在，她也不会动手打他。
“因为仙子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仙子的男朋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苏诚笃定地点点头，似乎在她看来，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起初，苏诚说两人的关系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南宫婉以为这只是指代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
并没有什么深层的含义。
据她这些天的观察看来，男女朋友这四个字，蕴涵的深意，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她不愿意说，并不表示她一直是个傻子。
如果说牵手只是普通朋友会做的，那么亲手，摸脚这种过分亲昵的事，连普通朋友都会做，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
她一想到这，内心便风起云涌，不能自持。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南宫婉用一种充满真挚的神色看着他。
这是他前所未见的，以往她只有冷漠，淡然，两种眼神，不会再有第三种。
如此看来，她确实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难道我要实话实说吗？”苏诚暗自腹诽着，也跟着一起翻江倒海，心乱如麻起来。
他不自觉地把头垂下来，假装若无其事地替她冰敷着。
“这冰袋不够凉，我再去换一袋。”苏诚托词离开，朝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宫婉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为什么会这样，从小修道数百年至今，都不曾出现过如此焦躁不安的情绪，即使是面对敌人妖兽，也抱着一种以证天道，视死如归的心情。
到底是怎么了？
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内心这个问题，为什么就像好多只锅巴，在不停地挠着，怎么也平复不下心来。
苏诚蹲下来，拉开冰箱的门，取出冰袋的时候，顿了顿，冷气森森，吹着他的额头。
焦头烂额。
心神不定。
好他么尴尬呀。
尴尬得他都能用脚趾当场抠出一座咸阳宫。
“当遇到不可调和矛盾的时候，最好的办法，要么浑水摸鱼，要么顾左右而言其他。”
苏诚乍然想起陈老师教过他的话。
眼前的那个问题，对他而言，的确是个生死局，要么皆大欢喜，要么彻底从头凉到脚。
他辗转片刻，暗自思量，她现在需要冰敷，有什么问题，大可以后再说。
来日方长。
他拿着冰袋回到了沙发边坐下，继续帮她冰敷。
南宫婉见他一言不发地坐着。
她欲言又止。
气氛都挺尴尬的。
锅巴在一旁看着两人，兀自用后足挠挠下巴，抖抖身上的猫毛。
“油饼和春卷不吃要凉掉了，凉了就不好吃，趁热吃。”苏诚顺势拿起桌上塑料袋，递给她。
南宫婉接过去，默默地吃起来。
两人就这样呆坐着，半个多小时都没话。
等到南宫婉差不多吃饱了，他又换了一个冰袋，让她自己冰敷一下，自个儿拿着剩下的一碗牛河和过桥米线，坐到阳台外面默默地吃。
这里是他的家，他居然还要躲到外面去吃饭……南宫婉不由地皱眉，冲他叫道，“凡人，你给我进来。”
苏诚讷讷地拿着牛河，从玻璃门探出头来，“怎么了，仙子？”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看外面阳光好，在外面晒太阳呢。”苏诚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要不要出来晒一下？”
“不用了。”南宫婉别过头去，合着是自己在那瞎猜，这个凡人根本就是没心没肺没烦恼。
她忿忿地锤着靠枕出出气。
锅巴歪着小脑袋瞅着她。
“你，过来。”南宫婉指着它。
锅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她身边坐下，接受她的宠爱。
苏诚一边吃牛河，一边在想，“温水煮青蛙的步骤是否完善，能否开锅了？”
他要是直白地跟她表露心意，仙子会不会弃他而去。
就算她不会弃他而去，勉为其难地留下来，她的证道修仙重任，还要持续下去吗？
她还会回到那个修仙世界，远离凡尘吗？
强扭的瓜能解渴，只是不甜啊。
哪个有志青年，何尝不想谈一场属于自己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老之将至，回想往事，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悔恨，也不会为因为虚度年华而懊恼。
南宫婉这个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苏诚真地向自己表明他登徒浪子，恬不知耻的好色请求，她是应，还是不应？
平心而论，这个凡人，青年才俊，虽然行为佻达，但还算是个好人，对她也不错。
若是她不选择证道修仙这条不归路，倒也是可以委身托付于他。
可她已经选择了修仙，这身修为，如何说弃就弃？
她终究是修仙界的人，他仍是凡人……
苏诚吃完了牛河和过桥米线，进屋来，将垃圾收拾干净，拿着手机兀自回卧室去。
他打开了微信，南宫婉有神通，是可以隔着客厅，偷听到他的声音。
他只能选择打字。
苏诚：陈老师，江湖救急，她今天问我，你为什么对我怎么好，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
苏诚等了十分钟，才等来陈老师的回复。
陈老师：这是舔狗测试题，你敢直接表白你就炸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苏诚：我说，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
陈老师：幸好，你没直接A上去，这算是个模糊的答案，毕竟你和她只是假扮男女朋友。
苏诚：后来她又问我，我是不是骗她？
陈老师：你咋回答？
苏诚：我直接尿遁跑了，含糊其辞，没有正面回答。
陈老师：不算高明，但勉强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