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这么想的,这一千重装骑兵,将北溪县设为驻地,唯一的作用,便是防止北狄大军进犯,巩固北溪县城防。除非圣人特许,否则永不靠近京都三十六县的地界。”
“只要圣人特许,除了这一千重骑兵之外,臣再送圣人五千重骑兵,将京都镇守的重骑,扩增至万人。”
说白了,重骑兵的野战能力太强。
梁帝绝不可能轻易答应秦风,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让梁帝拥有绝对的军事优势。
听到秦风的这番言论。
不仅梁帝被气笑了,文武大臣也是一脸鄙夷。
秦天虎眉头紧锁,低声喝斥:“你这臭小子,真是大言不惭。”
“重骑兵与轻骑兵,完全就是两个兵种,对于战马的要求,更是天差地别,凡能胜任重骑兵的战马,不仅需要力量,更需要极强的耐力,这种战马,只有北境高原地区的一些小国,才有出产。便是连北狄人的战马,都以游骑轻骑见长,而非重骑。”
“且不说,你从哪弄来这么多上等良驹,你可知,这样的战马,一匹要多少钱?”
秦风既然要组建重骑,自然已经考察过。
面对老爹的质问,秦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匹民间用马,值三十五匹绢帛,合计一百五十两银子,既然是民间用马,品相自然是好不到哪去。凡一匹合格的战马,价格在二百两银子以上。”
“这些年缴获的北狄战马,虽然都直接充补各军,民间鲜有流通,但粗略估计,一匹北狄战马,大概值三百两银子。”
“凡能胜任重骑,力量与耐力兼备的战马,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
这个时代,骑兵就是吞金兽,组建一支千人级别的骑兵,而且还是轻骑部队,花的钱足够打造一支万人规模的步兵大军。
秦风组建的一千天机营重骑,光是买战马的钱,就需要五十万两银子。
再加上许给梁帝的五千重骑,一共需要三百万两银子。
对于现在的秦风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况且,最麻烦的问题,并不在于钱,而是在于马,毕竟这等重骑用的战马,有钱都没地方买。
大梁的重骑兵,尚且还是当年最鼎盛时期,高原小国进贡而来。
如今,早已没了来源。
秦天虎恨不得现在就把秦风轰走,免得他脑袋一热,又说出什么贻笑大方的胡话:“买马就需要三百万两银子,北溪县的战事,还没把你掏空?莫说三百万两,便是三十万两,你现在都拿不出来。”
“你这臭小子,赶紧给我滚回去,莫要再提这些办不到的事情。”
面对老爹的呵斥,秦风却一脸委屈,小声嘟囔:“钱好说,不出十日,我就能凑够。我现在缺的,是圣人的金口玉言。”
一听这话,皱眉思索的梁帝,心头不由一动。
若秦风真能化腐朽为神奇,为京都驻军提供五千重骑兵,对于京都防卫而言,必将是如虎添翼。
梁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口问道:“秦风,你可知欺君之罪?”
秦风点头如捣蒜,难得乖巧:“轻则斩首,重则连坐。”
梁帝眉头一挑:“既然知道,你还敢说,能办到?”
秦风摊开手,一脸无辜:“我本来就能办到。”
梁帝轻哼一声:“呵,那好,你且给朕一个时日期限,何时能找来六千匹重骑战马,朕何时允许你建立天机营重骑,但丑话说在前面,那一千重骑,若是胆敢越境,逼近京都三十六县,朕便以谋反之罪,治你!”
此事极为严肃。
秦风却一如既往,拍着胸脯,大喇喇地保证:“臣之忠心,天地可鉴。”
梁帝本打算直接让秦风滚蛋,但是感受到周围文武大臣急不可耐的目光,生怕又陷入太尉之争里,便顺口问了一句:“太尉一职如今空缺下来,朕想问问你的看法,这太尉该由何人担任?”
说到这,梁帝故意加重语气:“不必急着回答,你可想好了再说。”
秦天虎连忙冲秦风使眼色,示意秦风别往火坑里跳。
三公之位的敏感性,仅次于储君之争。
这种事,能躲则躲。
秦风却装作没看见,叉着腰,大喇喇道:“这还用想?太尉手里的兵权,虽然早在先皇时期就被罢黜,但在军方仍旧拥有很强的话语权。如今国战当前,若是稍有不慎,选个无能之人担任太尉,阻碍备战,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国战结束之前,不便推选太尉。”
这话算是说进了梁帝的心坎里。
秦风为了组建重骑兵,连脸都不要了,专挑梁帝爱听的说。
文武大臣,则是不干了,纷纷指着秦风。
“岂有此理!太尉一职不可长久空缺,你一个小小十户,懂什么?”
“哼!昔日你还算个官,如今连县令都不是了,十户?自我大梁建立以来,凡被封为十户者,皆是立下功劳的兵卒!”
“推选太尉,就是为了国战顺利进行,你不是主战派吗?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拖起后腿来了。”
面对众官员的指责,秦风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哈欠,一脸欠揍。
等现场官员逐渐平息下来,秦风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诸位大人就别绕弯子了,六部九寺五监中,只有两个人能胜任太尉。家父现在已经是督战大臣,按说兼三公,也没什么。但兵部大权在握,又偏偏是太尉,这不是违反先皇祖制了吗?”
“所以,除了家父,唯二能胜任者,也就是刑部尚书了。”
说到这,秦风扫了文武百官一眼,咧嘴一笑:“大人们的胆量还没我大,换做是我,我便直接进谏圣人,让刑部尚书担任太尉。”
刚才还激烈争论的大殿,瞬间一片死寂。
就连推选太尉,最积极的工部尚书,也没了动静。
谁不知道刑部尚书与林太保交好。
林家若是得了三公之二,以圣人的杀伐果决,等着满朝文武被大清洗吧。
秦风这番言论,直中要害。
这也正是梁帝的禁忌,只是梁帝不便明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