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先是命令两千人,登上城墙,把整个城墙里里外外,全部搜查一遍,确定城墙内外没有藏匿敌人,这才逐步占领城墙,把最重要的防御设施,收入囊中。
有了城墙为依托,李章也就相当于吃了颗定心丸,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
众将领各司其职,带领队伍,控制城中所有军事和朝廷设施。
如此一来,手里还剩下五千人,随着李章一声令下,这五千人直接冲到王都最深处,把皇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一会,传令兵就跑到李章面前。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城中所有军事设施,已经全部控制住,所涉及的官员将领,大多数都已经投降,少量负隅顽抗者,按照殿下的意思,已经全部就地斩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皇宫已经被我军包围,随时都可以进攻。”
听到这话,李章严肃的神情,终于缓和开来。
自从进入北狄境内以来,李章的心就始终悬着,毕竟秦风被困在长水县,所有重担,全部压在了李章身上,无论有什么闪失,李章都担待不起。
如今,终于拿下了北狄王都,也就意味着,冬季战争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只不过是善后工作罢了。
李章如释重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告诉前面的将领,只需要围困皇宫即可,禁止发动任何进攻,违令者,军法处置。”
“若是皇宫内的守军主动挑衅,只需往后撤退一段距离即可,切忌中了敌军的激将法。”
传令兵重重一抱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清脆踩踏声,从李章身后传来,等他一转身,只见身披轻甲,英姿飒爽的景千影,迎面而来。
自从雄鹰旅袭击远征旅以来,景千影就被调回到主力部队,形影不离地跟在李章身边。
可以说,景千影的重要性,甚至不亚于秦风,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哪怕是眼下已经控制住了全局,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仍旧有十几个天机营卫士,始终跟随在景千影左右,防止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景千影眺望着远处的皇宫,心情一阵复杂。
当初离开北狄时,景千影的年龄还很小,经过这么多年,对于昔日生活的皇宫,早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重回故地,看着那高耸的宫墙,景千影却觉得相当陌生。
不过那座皇宫里,承载着无数记忆,假以时日的话,兴许可以回想起当年与母妃在一起的时光,至于父皇……与绝大多数皇子公主一样,景千影对于父皇的记忆,无限接近于零,至于所谓的亲情,更是可以用“聊胜于无”来形容。
这或许就是皇家的无奈之处,自古帝王多薄情,哪怕是父女之间,也仿佛远隔万重山。
景千影不再纠结,看向面前的李章,轻声问道:“世子,现在整个王都已经尽入我们手中,皇宫已经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攻?”
面对景千影的质问,李章没有任何迟疑,当即解释起来。
“四小姐,你也说了,王都已经尽入囊中,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皇宫本身就是一个巨型要塞,墙壁高而坚固,且只有一个正门能够进入其中,其余的门,早已经被封死了,如果强行攻打,无异于攻坚战,必定面临大量死伤。”
得知强攻皇宫,绝非明智之举,景千影也不纠结,只是心里却充满疑问。
“既然皇宫难以攻克,北狄王躲藏在其中,如果坚持个一年半载,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在宫外等着他?”
李章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四小姐不必担心。”
“皇宫虽然坚固,而且里面有大量物资,死守个一年半载,确实问题不大,但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皇宫,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只需要把皇宫当成一座孤城即可,北狄王愿意死守,便让他守去,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以最大限度控制整个朝廷,只要所有官员承认四小姐的身份地位,那么四小姐在哪,皇宫就在哪。”
被李章这么一开导,景千影也就释然了,万事不可强求,若是因为急着进宫,就导致将士们死伤无数,光是秦风那边,就没法交代。
景千影将视线从皇宫收回,急切问道:“风儿什么时候回来?”
李章也是一脸期待:“我已经派人去长水县捎信了,估摸着最快三天,最慢五天,秦兄就会到达王都。”
一听这话,景千影不禁眉目微颦:“怎么还要这么久?长水县距离王都不是很近吗?”
李章知道现在景千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秦风见面,因此笑着安抚:“近归近,但秦兄毕竟在长水县经营了这么久,此次一走,估摸着再也不会回去了,他自然要把善后之事干完。”
“四小姐,你连三个月都等了,还差这最后三天?”
景千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算她不想等,又有什么办法?
自从秦风离开桑州,进入北狄以来,景千影便日日夜夜地寄挂着,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秦风就不断在眼前闪现。
当初在大梁秦府的时候,整天和秦风待在一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在桑州“定情”以后,昔日那个坚强孤冷的景千影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悲春伤秋,仿佛患上“相思病”的弱女子。
或许……这就是女人吧,纵使地位再高,武艺再强,也终究难逃宿命。
一旦动了心,便是难以割舍。
此时长水县异常忙碌,上到秦风,下到平民百姓,全都动了起来,收拾东西,举家搬迁。
秦风虽然知道,李潇兰距离产子,还有七个月,身体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他就是放不下心,专程在旁边盯着,不许李潇兰干任何活,收拾细软的任务,自然是落在小香香和疏风身上。
李潇兰眉目微颦,轻声道:“我又不是得了绝症,你不用把我看得这么紧。”
听到这话,秦风一把将李潇兰的嘴巴捂住,没好气道:“呸,晦气!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