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又一次被带进了他刚进来的那个小黑屋。
显然,这一次,对方不会再用那种被方法来对付他了,当然也不排除,这些家伙没什么手段,就喜欢“一招鲜,吃遍天。”
还是那个酒糟鼻的老警察,这一次他身上的酒馊味不是那么重,应该是没喝酒。
“斯蒂文·周,你该知道进了这里,想要出去,那不说点儿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一双大黄板牙露出来,上面似乎还能看到隔夜的韭菜,令人作呕。
“我说什么,承认自己卖假药,呵呵,不可能。“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掌握了详实的证据,制售假药,差点儿致人死命,这在我们苏俄,最高是可以判处十年监禁的,你可想好了。”酒糟鼻老警察道,“你还年轻,才二十岁出头,十年后你再出来,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你那年轻漂亮的妻子还会是你的吗?”
“人活在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承认,就算我能获得一时的自由,那这个污点就会跟随一辈子,会让我一辈子都难以抬头做人。”周森冷笑道,让自己认罪,谈条件,这他早就想到了。
如果他们真有胆量,把那个诬告自己的证人给弄死了,然后弄一个故意杀人罪,他还看得起这些人。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是想死扛倒地了?”酒糟鼻老警察目露凶光的问道。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怎么认?”
玛德!
周森一下子被摁在冰冷的审讯椅的台面上,左边半张脸紧贴在铁板上的,咯的他吃痛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俄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哈,中文写作,别计较,俄罗斯人怎么说话,我还真没见过,没啥经验,哈)
“我知道你们中国的历史很悠久,漫长的朝代里,你们发明了许多非常有趣的刑罚,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们俄罗斯有些什么酷刑,你想不想试一下?”
“你们这样做是是犯法的,是违反人道的!”
“犯法,你想多了,像你这种害人的大夫,我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酒糟鼻老警察狞笑一声,“黄皮小子,接下来,我会好好的伺候你的。”
周森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要对他动用酷刑,这下他内心也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一根水管接了进来,周森被两名身强力壮的警察给摁在了,然后嘴巴被捏住。
“张嘴!”
周森紧咬牙齿,就是不肯松口,酒糟鼻老警察气急败坏,直接一拳砸在他的左脸颊上。
吃痛之下,周森嘴巴终于露出一条缝隙,一根软管粗暴的插进了喉管,那滋味……
周森瞬间眼泪就出来了,无法言语。
拧开水龙头。
肚子像皮球一样鼓胀起来。
……
“对不起,斯蒂文·周现在不方便探视,你们请回吧。”娜塔莎请来了克拉斯诺夫。
但是得到的结果,拒绝探视。
娜塔莎真是怒了,只能先带人离开,除非她亮身份,否则她也不敢硬闯警察局。
但是接下来,一个消息令她彻底暴走,周森居然在警察局内遭到酷刑“水刑”的伺候。
“水刑”是个什么样的刑罚,她很清楚,她也曾目睹过被试用这种刑罚的重刑犯,那个痛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他们居然给周森用这样的酷刑,就为了逼迫他承认自己“售卖假药”,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
怎么办,自己必须见到周森,娜塔莎豁出去了,白天不行,就只能晚上偷偷的来了。
到了晚上,警察局人少,凭她的本事,潜入进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凭她的手段,搞一张警察局内部建筑结构图和晚上值班人员排班情况,那是易如反掌。
现在问题最大的是,周森若是被关押在大间的话,那麻烦了,若是单间,那见面就容易多了。
好在周森受了刑,没有被送进大间,而是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扔进了小拘留间。
……
而另外一边,猎人已经忍不住了,他们在一面坡和冰城相处差不多近两个人,朝夕相处,周森是个仗义的人,大家关系非常好。
即便没有这一次任务,他们也愿意听从周森的命令,他们心里清楚,周森的本事要比他们厉害多了。
想要在哈巴罗夫斯克潜伏下来,他们几个除非老老实实,啥都不干,否则,缺了周森不行。
“你们千万别冲动,少爷虽然在警局,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身份也没有暴露,一旦你们冲进去救人,那我们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安娜极力劝说。
“可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被折磨不管吧?”
“也是我们事先考虑不周,谁知道,他居然把个诊所开的这般好,引来别人的嫉妒,才有今日的祸事儿。”安娜叹息一声。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你们放心,现在有人再帮忙营救,她比我们出面要好得多。”安娜安抚并解释道。
“就是那个娜塔莎,她为什么对少爷如此上心?”猎人怀疑的问道。
“你们忘了,咱们这位少爷可是很有女人缘的,我看这娜塔莎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爱上他了。”安娜分析并解释道。
“不会吧,少爷魅力这么大?”面包咂舌一声。
“丁香,你跟少爷是假夫妻,你该不会也喜欢上了他了吧?”花匠紧张的问道。
“少爷是有主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是喜欢有用吗?”安娜白了花匠一眼。
花匠嘿嘿一笑。
“娜塔莎对少爷的事情很上心,我们还拿到了关键证据和证人,少爷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你们就别太担心了。”
“行,那我们就等着少爷的好消息,就先回去了。”花匠、面包起身离去了。
“丁香,少爷无端入狱,咱们该如何向涩谷长官汇报?”猎人询问道。
“通讯密码都是少爷掌握的,他被抓又很突然,猎人,涩谷长官应该给了你一套备用密码吧?”安娜问道。
猎人点了点头:“一旦启用备用密码,那就说明你跟少爷出问题了,涩谷长官那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就不知道了。”
“那也不能不联系,如果让涩谷老师猜测的话,那更容易产生误会。”安娜道。
“嗯,那我们该如何汇报少爷的事情呢?”
“就说他突然被远东军区一个大人物请走治腿了,一时间无法联系,但临走前,留下话,说要去个三五天才能回来,你觉得怎么样?”安娜想了一下说道。
“这样隐瞒好吗?”
“这是最好的,就算涩谷老师误会了,到时候,等少爷回来了,咱们再做解释就是了,反正整件事大家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安娜说道。
“行,我来拟电文,你发报。”
……
拘留班房内,周森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宛若死人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慢慢的支撑着身体,翻身坐了起来,这已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了。
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嘴角还有血水流出,是喉咙被水管戳破了,他现在稍微活动一下舌头,做一个吞咽的动作都难。
地下一滩水,都是从他嘴里流出来,肚子里的胃液估计被水稀释和吐的差不多了。
饥饿,寒冷侵袭而来。
他们显然不想给他任何东西吃,当然,现在他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能获得一个休息的机会就不错了。
就在他慢慢的恢复体力的时候,突然一丝熟悉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孔,缓缓睁开双眼。
一个身材曼妙的黑色人影出现在门口。
只听得锁孔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传来,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娜塔莎一个闪身进来了。
“你怎么搞成这样,他们对你用谁刑了?”娜塔莎看到背靠墙角坐在地上的周森,蹲下来,既吃惊,又愤怒的一声。
周森喉咙太疼,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张开嘴,伸手指了指。
“你现在没办法说话?”娜塔莎问道。
周森点了点头。
“我带了纸和笔,你能写吗?”娜塔莎是早有准备,取了一支铅笔和小本子出来。
周森伸手接住了铅笔,在本子上书写起来:“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你就别管我了,我们拿到了你被诬陷的证据了,但现在问题是,诬陷你的背后也有后台。”
“这个后台是警察局的高层吧?”周森在小本上写道。
“是,他是警察局的副局长费奥罗夫,陷害你的人是第一医院骨科主任切尔斯基,费奥罗夫是他的姐夫。”娜塔莎点了点头,解释道。
周森也点了点头,难怪自己会遭到如此待遇,这是被人刻意关照了:“如果你们的证据,警察局不认,那该怎么办?”
“将军不能出面,一旦出面,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同时也会有更多的人关注你,这对你今后的任务会非常不利,所以,这一次只能由我以朋友的身份帮你脱困。”娜塔莎解释道。
“他们想让我承认制卖假药的罪名,然后把我从哈巴罗夫斯克驱逐出境,我拒不承认,我若是被驱逐,你们的计划可就无法实施了。”周森继续写道。
“那现在怎么办?”
“一个副局长能外人合谋诬陷栽赃,还授意手下滥用私刑,他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吗?”周森在本子上继续写道。
“那我们辛苦拿到的证据呢?”娜塔莎眉头一皱,不明白的问道。
“这些证据轻易不能拿出来,以免对方狗急跳墙,但你可以把他干的那些不干净的材料匿名向上投诉,还有,交给影响力比较大的报社,只要费奥罗夫被停职或者免职,那证据就可以拿出来了!”周森写了很长的一串。
“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娜塔莎不解周森的策略,居然要如此的麻烦。
“我不想太出名了,这不利于我身份的隐藏。”周森写道。
“那这不会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
周森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姑娘怎么还不开窍呢?
“对手的对手,就是朋友。”
娜塔莎这才恍然大悟,费奥罗夫在官场上也不是没有对手,要是把材料送到他的对手手中,那这事儿就能快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