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出去后,陈君玥的脸迅速垮了下来,颇为不爽地瘪瘪嘴,“他什么意思啊,我上赶着给他钱他都不要,居然还给我甩脸子,搞得我多巴结他似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从小到大因为优渥的家世和出众的长相,被人众星捧月长大,脑子缺跟弦的陈君玥气哼哼地猛灌三杯洋酒,呛得连连咳嗽,满心的不服气。
“就算我花钱招鸭,人家还会对我笑呢,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要不是看在交往过的份上,他爱怎样怎样,管我屁事,就算去蹲天桥当乞丐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真是好笑!”
天地良心,她只是见他那么优秀现在却要沦落至酒吧买酒,出于同情想看在两人交往过的面子上帮帮他,谁知道还没等她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居然还被按上了“放荡”的罪名。
“不行,我必须得找他理论,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认!”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能。
干了一大杯酒,陈君玥忍无可忍的,“啪——”拍桌子站了起来,酒气和怒气同时上头,双颊通红,扭头看向旁边淡定看戏的两位“损友。
“是朋友吗?”
丁乐橙刚要答“当然是”,郝甜拦住了她,抱臂看着气哼哼的陈君玥,笑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再决定是不是朋友。”
她这么一说,丁乐橙也闷过味来了,“先说好,我是个文雅的女孩子,打架这事我不干。”
“无趣。”陈君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闷头灌酒。
“装什么装啊!这里的规矩不明白吗?想卖酒就得陪酒,给我喝!”长相斯文的眼镜男一手掐着夏宇的脸,一手拿着酒瓶往他嘴里灌酒,脸上狠厉的表情和他文雅的穿着形成反差,仿佛原形毕露的衣冠禽兽。
酒吧里的其他人纷纷朝那边看过去,议论纷纷——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吧。”
“保安呢,怎么没人叫保安啊,那人是谁啊,敢在这里闹事。”
“当没看见,这个人和京城顾家有点关系,据说是顾老的小孙子,平时干得脏事多了,如果还想在京城混下去,就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唉!真晦气,这种出身好的二世祖就没一个好东西,仗着家里有钱就为所欲为……”
什么都没做却被牵连挨骂的丁乐橙,忍无可忍地瞪着离她最近的那对年轻男女,反驳道:“拜托,麻烦你们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有钱是错啊?出身好,比你们还努力的人还有很多好不好?“
她本意就是,社会上也有很多家境好,也努力的人,可还是被这群无聊至极的人曲解,转眼就被宣扬成了“刁钻富家女单方面嘲讽打工人那么普通还不知道努力”,两边都喝了不少酒,有来有往地争执起来。
那边陈君玥见夏宇受辱,想都没想就扑过去,陈君玥是练过的,这一拳也完全没收力,挥到那个男人右半边脸上,直接把他的眼镜打飞了出去。
“妈的,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顶了顶松动的牙齿,吐了口带血的口水,骂道。
“我就打了怎么着啊,打你还需要挑时间啊?”
仗着醉酒,陈君玥直接脱掉高跟鞋爬到桌子上,一手拎着一只鞋,指着眼镜男说:“来啊!有本事单挑冲我来啊,我!陈君玥!跆拳道黑带就没得怕的,姑娘我今天心情不好,碰上我算你倒霉!”
说着右手的鞋就已经冲他脸上砸过去了,眼镜男丢了眼睛,反应不及被砸了个正着,他旁边的狐朋狗友当场就火了,搬起凳子就朝着陈君玥砸过去。
不知从哪摸了个“绿头鱼”头套的郝甜,完成伪装后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这里的人都喝大了,打到最后不分敌友就开始动手,在郝甜撂倒了第五个人后,警察闯了进来,酒吧里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带进了警局,包括“绿头鱼”。
时隔多年,再次因为聚众打架被带到警察局,郝甜心情有些微妙。
但不得不说,这场架她打得真的特么痛快!
很多年了,她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打过一场架了,尽管又一次“荣幸”的被带进了局子,酒劲过了,郝甜也没觉得多不自在。
“完了,待会儿我爸来了,要是知道我跟人打架,我就惨了。”丁乐橙生无可恋地望着紧闭的大门。
陈君玥昏昏沉沉的,裹着灰色的毯子,眼睛直勾勾地透过玻璃望着门外和警察交谈的夏宇。
向来都把白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的少年,此时制服凌乱,脸颊上还有青紫色被掐的指头印,陈君玥顿觉心口窒闷,狠狠地剜了眼对角处鼻青脸肿的眼镜男。
真后悔刚才没多揍他几拳。
比起她们的心思,郝甜想的就要复杂的多了。
她留的是顾依斐的联系方式,待会儿他来了,她该怎么交代呢?
是先交代现在应该躺在床上的睡觉的人出现在酒吧?还是先交代二十六岁的成年人脑热打架?还是交代她大半夜不睡觉跑去酒吧喝酒打架的英勇事迹?
郝甜抱膝坐着,脑袋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顾依斐狡辩……不,是解释比较好。
—
顾依斐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忙着加班处理总公司的财务漏洞。
在听到郝甜因为打架进警察局的消息时,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平淡地问了句“是她打别人还是别人打她”。
得知是她打别人且没有受伤后,顾依斐撂下电话就走出了办公室,等待电梯的过程中给凯文打了个电话,让她紧急公买下今晚的照片,下了电梯直奔警察局。
他赶到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警察办公桌上那个在他看来极丑的“绿头鱼”头套,难为他只是唇角抽动了两下,就恢复自然。
值班的警察认识面前的人,知道这是顾家的掌权人,走过场地询问道:“你是来接顾言泽的吧,填完表单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顾依斐听了这话,微微拧紧眉头,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顾言泽是他叔叔的儿子,自从叔叔找人绑架他后,爷爷就把他们一家赶了出去,他跟这个名义上的堂弟没接触过,但对他的荒唐也略有耳闻,丝毫不犹豫:“郝甜。我来接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