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钟钧噎得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气得什么风度礼仪都顾不得了,愤懑地赌咒道:“反正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搭讪手段那么低级,刚说几句话就搂人家的腰,我呸!就是一臭流氓!王八蛋!”
郝甜打着哈欠翻身下床,走到床边的沙发椅上一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看着里面晃动的猩红色液体,幸灾乐祸地扬起唇角。
“搂着腰就臭流氓了,那像那种在床上滚一遭的算什么?你们都离婚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那是……”
“什么?”郝甜端起酒杯品了品,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两年,零零总总交往过的近四十个前女友只是盖着被子聊天,其他什么都没做,你婚后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相思的事。”
“……你究竟是谁的朋友!”接连被怼,钟钧扒了扒头发,羞恼道。
郝甜放下酒杯,毫不犹豫:“当然是你的朋友,但相思她叫我一声嫂子,我这个人护短,你是知道的。”
“……我只知道你重色轻友。”
“是啊,我家顾总童颜**,秀色可餐,说来说去就两个字‘完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可食色性也,人家自然也不能免俗,你要是有色,我也重你。”
喝了酒困意彻底消散的郝甜,精神又起来了,既然钟钧都说她重色轻友了,那她不把这罪名落实了,多不好意思,故意刺激道:“相思生完孩子后那四肢还纤细的跟少女似的,那腰,那腿。”
郝甜连啧两声:“生完孩子后更有韵味了,有道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来相思身边的追求者应该不在少数吧。”
“你故意气我来的吧。”
舞池里的两人琴瑟和鸣,齐相思温顺的由着那四眼老男人搂着她的腰,两人有说有笑,刺激钟钧双眼发红。
“我约女生好歹玫瑰豪车爱马仕从来没吝啬过,不谈感情,各取所需,谁跟我也不吃亏,那四眼有什么,连喝酒都AA,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的人渣!”
猛灌一口酒,他继续说:“对!他连渣男都不配!就是个人渣!还有齐相思,平时看起来挺清纯的,温柔地跟小白兔似的,可我们这还没正式离婚呢,她就迫不及待地来酒吧找男人,我呸!清纯个屁!”
“今早我去看她,她把孩子塞给我就把我们爷俩扫地出门了,要不是我不放心她,担心她做什么傻事送走孩子就一直跟着她,我都不知道她会来这种地方。”
“亏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好女孩,就算离婚我对她也心怀愧疚,我我我……气死我了!”钟钧倒酒的手都在发抖,心里一遍遍唾弃自己。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钟钧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齐相思长得确实漂亮,可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只要有钱,有的是漂亮的女孩前仆后继的贴上来。
听完对面男人的碎碎念,郝甜心道找人怕是生了什么大病。
之前他夜不归宿,小情儿的电话打到人家齐相思手机上,那么大的委屈也没见齐相思在外面抱怨过他半句,反倒他一个大男人,絮絮叨叨地跟个怨妇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齐相思对不起他似的。
钟钧还絮叨地说个没完,郝甜听得脑仁子疼,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再听他说下去,她怕是要成佛。
“停停停打住,没完了还,更年期的老娘们都没你能抱怨。”
钟钧现在的反应太奇怪,郝甜直白地问道:“你喜欢上齐相思了,对吗?”
有如一通冷水当头浇下,钟钧闭上嘴巴,大脑当机了两秒才慢慢消化掉郝甜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上齐相思了?
他喜欢齐相思吗?
郝甜的一句话如同鱼雷入水,表面没什么起伏内心却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钟钧反复询问自己,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齐相思了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钟钧又喝了杯酒喃喃地重复道:“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郝甜沉默了。
“我想我对她不是喜欢,应该是种习惯。”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钟钧深深拧起眉头:“之前她在我身边,离开她我没觉得有什么,每次回去都有温牛奶,玄关都有人留灯,拖鞋都会摆在固定的位置,后来她走了这一切就变了。”
“前段时间我回到家,发现没人帮我留灯,也没有热牛奶,屋子里也没有她的味道,就觉得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的别扭,总觉得少点什么。”
他这段时间都不敢回她们的婚房去睡,尤其前天宿醉醒过来,照顾他一夜的朋友告诉他,他喝醉了嘴里一直在喊齐相思的名字,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慌乱。
从前他每次醉酒醒过来,齐相思都会帮他准备养胃的粥和开胃的小菜,默默地帮他按摩缓解他醉酒的不适。
“对,我只是还不适应没有她的生活。”钟钧像是自我肯定般点点头:“世上美女千千万,我才不会为一棵歪脖树,放弃整片大森林呢,我一定是最近太寂寞,太空虚了,一定是。”
郝甜没反驳他,钟钧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钟钧十几岁就开始谈恋爱,女朋友更新换代的速度比娱乐圈的八卦都快,让他收心真的很难。
“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钟钧话音刚落,一道甜腻的女声就透过听筒穿过来。
声音透着挑逗,郝甜接受不了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到钟钧带着醉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意思,没空。”
刚不还说自己空虚寂寞吗?现在送上门来得都不要,难不成钟钧真的喜欢上齐相思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这时,顾依斐的电话打过来了。
重色轻友的某人立马切断和钟钧的电话,按下接听键:“喂,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