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心疼地握住他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
傅砚深已经痛到没有力气,意识也在涣散。
车祸带来身体上的痛加上沐晨曦给心理上的痛,彻底击垮了他。
“我送你回医院,有什么事不能养好身体再去解决,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顾夕颜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她哽咽着搂住傅砚深。
在专车司机的帮忙下,把人扶到了车上,也跟着上了车。
阿姨被傅砚深赶出来后,无处可去,想到沐晨曦现在身体状况,她先开车去附近超级市场买了菜。
刚回来,就看到先生和之前那个小三坐在后车座,亲密地靠在一起。
阿姨瞬间懵了。
她护沐晨曦,已然忘记傅砚深的可怕,立刻推开车门,下车要过去为沐晨曦讨公道。
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对太太!
还和这个女人牵扯不清,怪不得太太那么坚定地要离婚。
顾夕颜看到阿姨,给了她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过了不多久,悦景溪园的女主人便是她了。
到时候,她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个老贱货。
现在,她要抓住阿砚生病这个机会,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把阿砚的心彻底从沐晨曦身上拉回自己身上。
阿姨眼睁睁看着车开离,气得脸都变了色。
知道“真相”的她,越想越心疼沐晨曦,上车,开进车库,很快提着菜匆匆赶回到家。
敲开婴儿房的门,就看到沐晨曦一副被打倒在地的样子。
阿姨立刻走上前,看到沐晨曦脸上被傅砚深掐出的红痕,以及烫得红肿的手。
她想到刚刚画面,以为先生不仅带小三上门还对沐晨曦动手。
早知道,她再怕也不要走的。
她还能帮太太挡一挡。
阿姨把人扶到一边软垫靠好,去拿医药箱,看着她被烫伤的手背,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边上药,边给她吹,边处理边说,“太太,阿姨刚刚在楼下都看到了。你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和小三藕断丝连的男人,咱们就不要他了。”
“你听阿姨的话,先不要想其他的,把自己身体调理好。”
“小产也是小月子,一定要做好,不然身体落下病根,那可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嗯。”
沐晨曦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声音已是哽咽。
阿姨帮她抹好药膏,心疼地抱了抱她,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乖,阿姨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
沐晨曦再次轻应了一声。
看着阿姨走出去,沐晨曦轻轻抱住自己。
她无声的对自己说:沐晨曦,会过去的,一定都会过去的。
……
医院
傅砚深再醒来,已是晚上七点多。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直守在一边的顾夕颜立刻站起身,眼底泛红,满眼关切,“阿砚,你可算是醒了。”
“你都昏睡一整天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温柔的嗓音,带着对他的心疼和关心。
说着说着,泪水就涌进眼眶里,泫然欲泣。
美人含泪,惹人怜爱。
这样温柔的她,一定会让阿砚感动。
“很晚了,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傅砚深面容冷淡,语气更是听不出任何感动成分。
顾夕颜早已准好的剧本是他心疼一句,她就可以扑进他怀里了。
此时,被他冷漠疏离的一句话,架着。
她眼泪含在眼眶,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不该哭。
“我不回去,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回去。阿砚,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顾夕颜嗓音更软了,语带哀求。
这样的她,阿砚肯定不会拒绝。
“夕颜,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傅砚深越发冷漠的眼神让顾夕颜反应过来,他此时情绪不好。
也是。
阿砚刚刚失去孩子,他心情不好也属正常。
“好,你别生气,我先离开还不行吗?”
顾夕颜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语气温柔地同意。
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这才拿起包包往外走。
站在病房门口,顾夕颜看了一眼病房门。
阿砚还有一周才出院呢?
她不急。
反正现在沐晨曦和阿砚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有时间好好表现。
……
悦景溪园
婴儿房,半夜,刚刚才入睡不久的沐晨曦又一次一身冷汗得从噩梦中惊坐而起。
她目光呆呆地定格在某一处。
还沉浸在噩梦中。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她在一遍遍在重复地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明明已经醒来,可那声音却依然不停在耳边响起。
沐晨曦用力抱住自己,满是自责崩溃地重复着,“没有没有,妈妈没有不要你。”
“宝宝,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在黑暗中不停地和宝宝道着歉。
一遍又一遍。
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寂静的夜里,沐晨曦任自责和懊悔把自己淹没。
她不敢入睡,害怕在梦中面对宝宝埋怨她的眼神。
正是因为她,才害得宝宝胎死腹中。
她有多内疚,就有多恨自己!
她不能原谅傅砚深这个始作俑者。
但她最不能原谅的人,始终是她自己。
她放不下这份罪孽!
放不过自己!
……
顾夕颜一早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了一份适合病人吃的早餐。
为了逼真,还特意在自己手上烫了几个红痕。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提上精致的餐盒,出现在医院。
她顾夕颜的世界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阿砚。”顾夕颜笑靥如花的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早餐,你尝尝合不合味口,要是不合味口,我再重新做。”
她顾夕颜可从不会为男人下厨做羹汤。
这份殊荣,可是他独有的。
阿砚还能不感动吗?
“拿走,我不需要。”
傅砚深态度比昨天晚上还要冷淡。
顾夕颜眼圈微红,一脸委屈地看着傅砚深,故意用红肿的手握勺子递到他嘴边,“阿砚,你就喝点嘛,我和阿姨学了很久……”
傅砚深目光扫过她手背,别说心疼了,他直接视而不见,一脸冷色道:“夕颜,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的听力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