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欢吻上来时,穆星澜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避开。
沈清欢明显怔住,眼眶迅速红透,“星澜……”
穆星澜垂眸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女人,就是没有一丝生理冲动。
明明五年前,他们就做过。
那一晚他喝多了,向来有自制力的他,第一次酒后乱了情。
房间没有开灯,很多画面都是缺失的。
但隔天醒来,一室凌乱证明着前一晚他的疯狂。
他脑中也隐隐有一些零碎的画面,他是如何疯狂地占有着怀里的女子,明明感觉到她的青涩,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
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像是怎么也要不够一样。
可见,他是很喜欢她的身体。
但这五年,他不知是因为四处飞,忙得脚不沾地,精力不够还是其他,对沈清欢他就是生不起再碰的欲望。
“星澜,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不介意的。”
沈清欢红了眼眶,委屈的开口,说话间,正要再次主动,穆星澜的手机响了。
他借着接电话再次拉开距离。
电话是他派去保护穆晚歌的保镖打来的。
一听到穆晚歌应酬的时候被欺负,他神色瞬变,连句交代都没有,夺门而出。
被留下的沈清欢,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满眼嫉妒。
穆晚歌,穆晚歌,又是穆晚歌!
只要事关穆晚歌,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穆晚歌,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
穆星澜一路疾驰。
半小时的车程,他十几分钟就赶到穆晚歌今晚应酬的包厢门口。
一脚踹开虚掩着的门。
保镖看到穆星澜,立刻恭敬开口:“穆爷!”
穆星澜根本就没看保镖,而是一眼锁定到穆晚歌身上。
看到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衣衫有些凌乱,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
应酬场上有些恶习,穆星澜太清楚了。
一想到他捧在手心疼大的小姑娘刚刚被人强按着灌酒、欺辱,穆星澜眼底戾气丛生,杀意乍现。
几个大步走到穆晚歌身边两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边,下手快狠准。
一手一个,直接把人提起,砸在了餐桌上,两人趴在一片狼藉中,昏头转向。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穆星澜已经拿起碎片。
手起手落,直接废了他们双手。
下一秒,碎片抵到他们的颈部大动脉。
看着宛如地狱修罗般的穆星澜,两人都被吓傻了。
瞳孔震裂。
他们的确想占穆晚歌便宜,因为真的太美了。
虽然是经纪人,却比她手上艺人还要美。
以前,他们仗着自己有钱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但这次他们根本就没欺负到人。
谁能想到这娇滴滴的大美人是朵带刺的玫瑰,还淬了剧毒。
他不过就是想在桌子底下摸一下她的腿,就被她直接掰了手指。
不至于掰断,但真疼。
丢了脸面,他恼羞成怒,立刻骂她,“臭婊子,你敢对我动手,今天我不弄得你叫爸爸,我……”
话音未落,她就一巴掌拍在桌上。
她身上的狼藉是她自己用力过猛打翻了酒,弄了一身。
她外套会脱,也是为了方便揍他们。
只是她还没动手,这个可怕的男人就闯进来了。
可眼下,哪敢多说一句,只能拼命求饶。
穆星澜一直都不愿意在穆晚歌面前流露出这一面,饶了他们一命,丢掉碎片,目光转向穆晚歌,走向她。
穆晚歌回过神来,下意识向后退。
想要避开他。
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穆星澜脸色更难看,扣住她没受伤的手臂,粗鲁地把人拽着往外走。
穆晚歌是想抗议的。
但一看到穆星澜怒气腾腾的侧脸,她就莫名怂。
直到出了包厢。
还一路被拖拽着。
穆晚歌不是不可以强行挣脱,但她在穆星澜面前有几斤几两她心底有数。
她的身手还是他手把手教的。
记得刚被他带回家,因为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关系,她长得又瘦又小。
被穆星澜送进学校,她被同学嘲笑欺负。
在被他带回家之前,不管是在孤儿子院,还是被收着,她为了生存,养成了包子的性格,被欺负她也只是默默忍受,不敢反抗。
到了穆星澜身边,她更不敢说,怕他嫌她麻烦又不要她了。
纸包不住火。
一次他来接她,她正被同学堵在巷子里缩在墙角欺负。
他勃然大怒。
她看到他出现,被欺负时咬牙没哭,看到他却吓哭了,拉着他的衣摆,小声哀求,“穆叔叔,我以后躲着他们,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你别不要我。”
他没有不要她。
隔天,她没在学校见到带头欺负她的五个同学。
那次之后,他开始教她防身术,为了不让她被欺负。
他告诉她,再有人欺负她。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还回去。出了事,他帮她兜着。
当包子久了,反抗很难。
见她不应声。
他直接说,若她敢乖乖让人欺负,他就违背对她的承诺。
在她心里,没什么比穆星澜不要她还要更可怕的。
从那以后,她成了学校有名的不好惹,再没人敢欺负她。
和穆星澜相处,她从最初的战战兢兢再到恃宠而骄。
多年总结出一条铁规律: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
“穆叔叔,放手,我脚疼。”
这一撒娇,穆星澜果然停下了脚步。
如她所料,五年前好用,五年后依然好用。
招不在新,好用就行。
但却没有如她所愿放手,而是阴沉着脸,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这一抱,目光正对穆晚歌发育很好的曲线,不知道是不是生过孩子,好像比五年前更傲人。
穆星澜呼吸一窒。
几乎是立刻别开目光。
有些奇怪自己的反应。
甚至怀疑,今天他是不是不该推开清欢?
穆晚歌没察觉到穆星澜的异样,时隔五年的公主抱,拉近的距离,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成熟的男性气息。
穆晚歌大脑陷入短暂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男人完美的下颚线,如刀削般的轮廓。
她的一颗心就像突然跑了十几公里的越野,忍不住地疯狂跳动。
但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戳破眼前的粉红泡泡,挣扎着要从穆星澜身上下来,“穆叔叔,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你再动一下试试!”
穆星澜垂眸,看着她因为挣扎而渗出鲜血的手臂,满眼厉色。
穆晚歌别吓得呼吸一窒,不敢动了。
明明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每次他真动怒,她都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怂得厉害。
就这样穆晚歌被穆星澜抱进电梯,上了楼,进了房间。
……
穆晚歌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
穆星澜脱了外套坐在她身边,他正在帮她处理伤口。
卷起的袖子露出他结实的肌肉,浑身都透着成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随着剪开穆晚歌袖子露出伤口,穆星澜的表情也越来越很凝重。
落在她手臂伤口的目光让穆晚歌有一种自己需要立刻进急救室,否则下一秒便会流血身亡的错觉。
很快,穆星澜便用实际行动向她表明,她不是错觉。
给她简单消毒包扎后,穆星澜起身弯腰,一手穿过她纤细的腰身,一手要去勾腿,明显又要公主抱她。
穆晚歌:???
几乎是下意识避开。
身体一缩,就退到床里面,与穆星澜拉开距离。
以前的她因为喜欢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让他公主抱自己。
但穆星澜在她长大后,毕竟没有血缘,他觉得太亲密就总是阻拦。
每次她往他身上扑,他都会沉着脸把挂在他身上的她扯下来。
避之不及。
今天就跟喝了假酒一样,竟然主动公主抱她,还抱了一次又一次。
若是年少无知时,她会很高兴。
满心满眼都是穆星澜的她,会因为每一次的靠近而怦然心动。
但自从确定他真的只把她当晚辈,而且,还有沈清欢,穆晚歌内心是拒绝的。
因为,太亲密。
“穆晚歌,过来!”
穆星澜沉了脸。
“我自己长了脚,会走!”
穆晚歌拒绝。
“不是你说的脚疼吗?”
穆星澜皱眉。
看着一会一个样的穆晚歌,思维跟不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穆晚歌懒得解释,直接说道:“现在不疼了。”
穆星澜也没强迫,示意她过来穿鞋。
穆晚歌穿上起身。
穆星澜下意识准备牵她手,又想起她对公主抱的排斥。
真是照顾多年成了习惯,哪怕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大姑娘了,但早已形成的肌肉记忆,还是会常忘记。
“走吧。”
穆星澜走在前。
“去哪?”
穆晚歌顺嘴接话。
“医院。”
穆星澜言简意赅。
“去医院做什么?”
穆晚歌有股不好的预感,停了脚步。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缝合。”
怕穆晚歌不明白,还解释道:“你手臂伤口很严重,需要缝合。”
“别怕,会打麻药,不会疼。”
穆晚歌:“……”
这下,她和穆星澜不仅思维不同步,就连眼睛看到的都不一样。
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年龄太大,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
“穆叔叔,就我这个稍微处理慢点都能自动愈合的伤口你让我去医院缝合,你想笑死谁?”
就那么一点小伤口还特意跑去医院缝合,她丢不起这个人。
“穆晚歌,别任性!你那还叫小伤口?你知不知道不缝合如果伤口感染引起并发症——”
穆星澜话音未落,穆晚歌突然扯开他刚包好的伤口怼到他面前,灵魂发问,“你管这个叫大伤口??”
就一个小小的口子。
虽不至于会立刻自动愈合,但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伤口。
穆星澜看着伤口:“……”
还真的是个……不至于去缝合的伤口。
可刚刚他包扎的时候看着流血,他怎么会觉得那么严重?
但再小,也是伤。
不喜欢自家姑娘身上留下任何伤,看着会心疼。
穆星澜立刻重新给她包扎好。
不用赶着去医院,穆星澜看着她沾着红酒的长发。
自从被自己带回家后,小姑娘养得是越来越娇气。
这样,她一定不舒服。
“进去把头发洗干净,脏兮兮像什么样子。”
下一秒——
又突然想到她受伤的手臂,话锋一转,语气疼爱,“我帮你洗。”
说完也不等穆晚歌应,直接握住她未受伤的手腕把人往浴室里牵。
这个画面梦回他第一次带她回家。
穆晚歌有些恍惚,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这一刻,双腿竟有些不受控制地跟着走进去。
直到被按坐在置物椅上,恒温的热水打湿她的长发,她才回过神来。
再想拒绝已经来不及。
这不是穆星澜第一次帮穆晚歌洗头,她从刚带回来的如履薄冰,再到后来越来越胆大。
干枯的头发也养得又黑又厚又长。
她不愿意自己洗的时候,总是会撒娇的喊他穆叔叔,偷懒让他帮她洗。
他也愿意宠着她。
在他看来,小姑娘就是应该被宠着的。
离上次给她洗头已经好几年,穆星澜最初手生,但渐渐就上手了。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温柔搓揉着,穆晚歌的眼眶突然红了。
眼泪涌进眼眶,随着水流一起落在地砖上。
如果她永远都长不大该有多好,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只有她和他。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会长大,会生出不该生出的心思。
而他,会娶妻,会生子,会有自己的家庭。
他注定只能陪她一段路。
洗得认真的穆星澜并未察觉,直到洗干净用毛巾包裹住她头发。
扣着她后脑勺让她缓缓抬头。
一双湿漉漉红通通的映入眼底。
穆星澜明显怔住,还没等他开口关心问她怎么了,穆晚歌先声夺人,对着他抗议,“不会洗就不要帮我洗,你看看,洗发水都洗进我眼睛里,看我眼睛红的!”
穆星澜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真是个小白眼狼!”
“哼。”
穆晚歌怕被看出来,从鼻子发出轻哼,推开他大步走出去。
穆星澜无奈的拿着吹风机,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出去。
这都是以前养成的“坏”习惯。
真是欠她的。
“坐好,吹头发。”
她手臂的伤虽然不需要缝合,但在穆星澜眼里那也是不能乱动的。
穆晚歌怕泄露情绪,就趴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沙发里,不让他窥探到。
闭着眼睛,放空大脑,不让自己多想。
他对她的体贴疼爱不掺杂半分男女之情,她不该对他存有非分之想,更不该去幻想。
穆星澜也没在意,以前也没少这样,跟没骨头一样。
他就单膝半跪在她身侧,五指穿过她的黑发,耐心地给她吹头发。
穆晚歌头发太厚,一个头发吹了将近半个小时,等他关了吹风机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看着她露出的一点侧脸,眼下的黑青让他心紧了紧。
不忍心叫醒,又怕她睡着不舒服,便轻手轻脚把人抱到床上。
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店。
穆星澜正要去沙发那边坐着等,刚起身,睡梦中的穆晚歌突然抓住他的手,贴到她脸上,眷恋的蹭了蹭,“穆叔叔,你别讨厌我,别不要我。”
穆星澜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不仅没抽回,反手握住了穆晚歌的手,柔了目光,疼爱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低声安抚,“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这是他带她回家时的承诺。
她刚被他带回家,因为没有安全感晚上总是噩梦连连睡不安稳,他也是这样靠在她床边,牵着她的手陪着她。
穆晚歌不知是不是在梦里听到了,不安的她安静了下来,安心入睡。
穆星澜静静地坐在床头,看着自己从小宠大的小姑娘,哪怕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但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他疼爱的晚辈。
作为长辈,他怎么能跟她生气。
没他护着,今天差点受到伤害。
想明白的穆星澜就这样看着穆晚歌,不知不觉也闭上双眼,靠在床头用保护姿态拥着她睡去。
睡着睡着,竟躺到了床上,把穆晚歌拥进了怀里。
穆晚歌醒来已经快到十一点。
被让自己眷恋的气息包围着,若不是心底惦记着女儿小星星,她都舍不得睁开双眼,真的很想时间就此停住。
闭着双眼贪恋了一会,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便是一张沉睡的脸,她躺在他臂弯,他抱着她睡。
他们朝夕相处多年,可这样亲密相拥而眠只有两次,而且都是发生在酒店里。
一次是今天。
另一次,是五年前他喝醉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