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和一个平常人一样,就好了。”沈君清说着,饮了一口酒,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落下去。
可她如果真的只是个平凡人,那楼安的一切,由谁来拯救?
她的目光,突然打落在了司徒定澜的身上,脑海中的记忆犹如洪水猛兽般涌进,醉酒的沈君清,已经不顾现在的自己是何身份,二话不说就朝着他走过去,小手抓住了他的领口。
“司徒定澜,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灭了楼安,我也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你!”沈君清从口中说出的话语,分明带着无限的怨气,可因为喝醉了,在司徒定澜的眼中看起来软绵绵的,手中的力气也并不是很大。
司徒定澜拧眉,为沈君清的话感到有所不解,“你在说什么?”
他灭了楼安?他在太子府那么多年来,从未出过定远,更别说去过楼安,司徒定澜静静的看着沈君清,全当做她在撒酒疯罢了。
“我恨你……”沈君清口中不断呢喃着,手缓缓的落下,平日清澈灵动的双眼眸色暗沉。
这时,冷锋不知从何而来,手中提着很多不同款式的灯笼,他作为一个暗卫,居然要做出这种事来,传出去得被多少人笑话。
“殿下,灯笼买回来了。”冷锋抓着灯笼,放在了司徒定澜的面前,也不知沈君清喜欢什么款式的,只能买了很多的灯笼回来了。
司徒定澜点点头,也不管沈君清发任何的酒疯,道:“本王说过的话不会反悔,选一个吧。”
闻言,沈君清因为司徒定澜的话脑子清醒了不少,她后退了几步,看着冷锋手中琳琅满目的灯笼,看起来很是漂亮,她笑了笑,道:“本宫全要了!”
“好,本王陪你放。”司徒定澜说道。
沈君清在桥上点燃了一盏盏灯笼,看着各式各样的灯笼飞上高空,她粉红的唇微微张开,似在沉思着什么一样。
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可她却总能感觉到心中空落落的。
手中的桂花酒也没有了,沈君清感到十分扫兴,干脆踢着石子以表示自己的泄气。
丁香心知沈君清没有拿银子,寻了一会儿,才发现沈君清有司徒定澜跟着,还怕没有银两?也没有理会那么多,和楚河玩了个天昏地暗。
差不多亥时,丁香才寻到了在桥上放灯笼的沈君清,而司徒定澜就在她的身后。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丁香走过去,率先与司徒定澜行了一个礼。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司徒定澜这么一折腾,没想到已经到了亥时,他每次出太子府,要么是与重要的人会面,要么便是处理公务,从来都没有在外陪一个女子逗留太久。
他现在需要的,是获得沈君清的信任,虽然不知沈君清平日为何对自己虎视眈眈,加上今日的事,让他对于沈君清的疑惑又增上了几分。
丁香扶着走路仍旧摇晃的沈君清,楚河在一旁看着,生怕沈君清有什么闪失似的。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可沈君清就是东倒西歪的,一会儿撞到后方,一会儿撞在帘子上,司徒定澜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按住了她的头,让沈君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恍惚之中,沈君清碎语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要,司徒定澜,不要……求求你……”
也不知道沈君清究竟做了什么噩梦,声音里满是司徒定澜的名字,司徒定澜的脸黑了黑。
从沈君清来到定远开始,他都是好生招待,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这丫头到底怎么了?莫非以前他们见过?
梦中,沈君清又看见了楼安灭国的景象,司徒定澜冰冷的面孔,手持着充斥着血腥味的剑刃,刺入她的胸膛,鲜血四溅,让她浑身颤抖,面色苍白。
“不要……司徒定澜,我恨你……”两行泪珠顺着沈君清的眼角边不断滑落,显得令人怜惜。
“为何恨本王?”司徒定澜的脸上挂上一抹冷意,声音低沉嘶哑,带着询问之意。
可沈君清并没有回答司徒定澜的话,而是一昧的说着讨厌他的话语,最后深深的睡了过去。
回到了太子府,司徒定澜把人带到了床上后,回到了东阁。
“公主一路上都在说讨厌殿下的话,殿下以前是否和公主有瓜葛?”冷锋都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
“本王也不知。”司徒定澜目光投射出一道冰森的光芒,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前和沈君清有所瓜葛,今日之事,确实有所蹊跷。
“殿下,您说,公主的出现,会不会破坏您的计划?”冷锋再度问道。
自从沈君清出现开始,司徒定澜变得有些不一样,虽说不知哪儿不一样了,却给冷锋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楼安来的公主精明得很,生怕是楼安的奸细不说,前几日又鬼鬼祟祟的,很难不让人引起怀疑。
“我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得到这一天的。”司徒定澜揉了揉眉间,身子已经疲惫不堪,“出去,继续跟着司徒成远。”
“是。”冷锋握拳行礼,转身离开了。
翌日。
沈君清酒量不行,一清早起来头脑发昏,又听了丁香说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头脑立马清醒了不少。
“你说什么?我说了讨厌司徒定澜的话?”昨晚她睡得很香,只是中途做了以前的梦,却不知险些落下大事,“我可还说些什么?”
若是不小心口误,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指不定自己会毫不留情的赶出太子府,还害了整个楼安。
“没有了。”丁香如实回答。
沈君清不由得松下了一口气,如今快到晌午,司徒定澜早已经回到太子府,若不是因为昨日醉酒,她真的有一种死赖在太子府的感觉。
“丁香,快帮我更衣,我要去见太子。”沈君清一刻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坐在梳妆台上。
如今已经过去几日,也不见有丝毫的进展,就连司徒定澜的病已经有所好转,再不赶快,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