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在公审现场越说越起劲。
“杀光邪教全家,真的有错吗?
邪教徒的家人们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他们的父亲、老公、儿子在做什么事?
他们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我承认这世界上有傻子,那些被邪教忽悠,来针对我的人都是傻子。
但邪教徒总不可能再是傻子。
邪教又不是福利院,不可能收容傻子。
那么连他们的家人都不关心家人的死活,我凭什么要为邪教徒家人的死活负责。
就算有人骂我是刽子手又能怎么样?
我宁背一世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安享太平!
任何和邪教徒有关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只有这样,才能让邪教徒真的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将邪教徒满门抄斩,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好!”
在后排的坐席里,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肃静!”孙秘书长说:“陈烨,但你的所作所为,终归还是碰触了法律。”
“法律应该是保护好人的。
而不是用来保护坏人的。
如果一本法律只能用来成为坏人的保护伞,成为坏人脱罪的工具。
那这本法律,乃至这个官方,不要也罢!”
“陈烨,注意你的言辞!”
最高法院院长也在主席台上坐着,他看不惯陈烨侮辱法律:
“陈烨,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是法律。
我们的法律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定团结。
这是社会的底线。
每个人都应该遵守。”
陈烨问:“我可以遵守法律,但邪教徒会遵守法律吗?”
最高法院院长被问住了。
陈烨说:“我是好人,我就要遵守法律,做所有事情都要遵守条条框框。
而坏人则从不遵守法律,所以他们做事可以无所顾忌。
如果总是这样,那好人凭什么和坏人斗?”
“但华国既然制定了法律,你作为华国的公民,就应该遵守。”
最高法院院长据理力争。
陈烨说:“法律也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会有错。”
“法律是对是错,不是你一个小屁孩能决定的。”
“谁能定法律?是你吗?”陈烨问:“凭什么你们定得法律,我们就要遵守?”
“你不遵守法律,难道还想造反吗!”
陈烨摇摇头说:“少年自有少年志,当论天下不平事。若是小人当道时,拔刀三尺敢换日! ”
陈烨的眼神扫过台上的九个人。
这九个人掌握着华国大部分权力,他们就是华国的“日”。
要换日,自然是要换他们。
看着陈烨嚣张的样子,孙秘书长感觉让他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
孙秘书长说:“陈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还希望你注意言辞。”
“哼,”陈烨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等我以后成了国座,一定要把杀邪教徒全家列到法律里。”
台上的九个人只能沉默。
陈烨这种性格要是当了国座,估计人族距离内战就不远了。
“也别只有陈烨一个人说,既然是公审,在场的所有人都提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孙秘书长说道。
众人感觉有些奇怪。
以前的公审都是主席台上的领导发表意见。
但现在却让所有人都发表意见。
华国什么时候这么集思广益了?
但既然孙秘书长发话,从座位第一排开始,逐个发言。
这些人里有些支持陈烨。
有些人持保留态度。
有些人则觉得应该处理陈烨。
对于这种和陈烨唱反调的人,陈烨都亲切的问候对方的直系亲属。
甚至有两个和陈烨针锋相对的人,陈烨当场表示,等公审结束,就去暗网发悬赏令,灭他九族,连家里养的花都要连根拔起。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敢在公审现场这么嚣张的人。
八十人依次发言。
有时候陈烨还要反驳,大吵一架。
以至于这场公审整整持续了一天时间。
到了晚上,孙秘书长宣布,经过公审,陈烨的行为有失妥当,判处他去妖界服役一年。
但由于陈烨还是大一在校学生。
考虑到学生的特殊身份,特别缓刑三年半。
让他完成大学学业以后,再去妖界。
这种判罚等于对陈烨根本没判。
陈烨的计划在妖界的时间可不止一年。
不灭掉妖族,陈烨都没打算回人界。
这种判罚对陈烨没有损失。
但陈烨依旧不满意。
他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
“我要上诉!”
陈烨叫嚣道。
但没人理他。
这已经是华国的最高审判。
除非国座出面,不然不可能改变结局。
孙秘书长似乎早就料到陈烨的反应,所以特意让白羽把陈烨带回圣京武大。
陈烨被白羽提着后脖领,拎着走出公审现场时,陈烨依旧骂骂咧咧的。
直到离开公审现场很远,陈烨才逐渐平静。
平静下来以后,陈烨感觉自己刚才情绪好像有些问题。
按道理他虽然很激动,但也不至于那么失态。
陈烨没有失忆,他可是还记得自己在公审现场变相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这和陈烨最初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陈烨原本还是打算利用陈火华的小号脱罪。
但实际上,陈烨从没有回避自己的罪行。
只是因为陈烨打心底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才在公审现场大放厥词。
还好有孙秘书长从中斡旋,这才没让陈烨把八个部门都得罪一遍。
但一想到刚才的失态,陈烨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这场公审也很奇怪。
仿佛就是为了走一场流程。
陈烨搞不懂这些华国高层想要做什么。
距离孙秘书长约定的前往秘境的日子越来越近。
陈烨打算回圣京武大好好休整几天,以最佳状态前往。
这种已经有定论的事情,他就不再掺和。
在陈烨走后,孙秘书长和八个部门领导都留在现场。
一同留下的,还有一个一直坐在孙秘书长身边的工作人员。
那名工作人员扎着马尾辫,戴着如啤酒瓶底一样厚重的黑框眼镜。
全程她一言未发。
就是默默的坐在孙秘书长身后,记录着什么。
在场的人都以为她是孙秘书长的秘书。
最后,连八个部门的一把手都离开后,孙秘书长问:“小谢,有什么发现吗?”
“秘书长,现场一共八十八人,其中有五个人在问询过程中,有明显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