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脑子一片混乱,她苦寻已久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答案吗?
不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罗玉珍的话。
看似说得通,却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若她真是乔姨娘的孩子,乔姨娘死之后,罗玉珍不愿再养,将她送去李家。
可依着她这段时间对柯家的了解,罗玉珍断然不是那念旧情,能替人照顾孩子的人。
乔姨娘都已经死了,就算她们之前再有交情,罗玉珍也断然不会,每年给李家银子。
毕竟她的身世就算爆出来,也牵扯不到罗玉珍身上。
除非,这个秘密跟罗玉珍息息相关,她才会给李家银子,不想有人知道这事。
她想通关键,拿刀顶着罗玉珍的脖子:“今日之事,你最好谁也别讲,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不敢,不敢的!”罗玉珍带着两个孙儿仓惶而逃。
容五站秋凉身后:“东家,可要小的带人过去?”
秋凉摆手;“不用,跟任掌柜说了借用一天就是一天,哪能再这么麻烦你们!”
她不是不想用,而是怕牵扯出更多的秘密。
别回头,罗玉珍没收拾好,反倒把自己把柄捏别人手里了。
“好,小的几个回去一定如实禀报,东家若有事,只管去聚鑫钱庄吩咐就是!”
两边人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
秋凉前脚进城,后脚容五就带着人重新杀回了柯家庄子上。
柯家庄子上。
罗氏大儿媳见婆婆抱着浑身是血的大儿子进来,吓出一声尖叫:“娘,这....这是这怎么了?”
柯氏听着动静不对,急忙出来;“你叫嚷作甚?赶紧让人请大夫过来!”
罗氏大儿媳关心自家儿子,拉着儿子血淋淋的小手,目光落在那少了一截的断指上。
整个人不受控制抖动,而后双眼一黑,砰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来人,来人啊!”柯氏心里埋怨这个侄媳不经事,只得张罗着将大人孩子送进屋里。
不想,罗氏大儿媳这么一摔,等清醒过来,羊水也破了。
“姑太太,少奶奶这羊水一直流,要是不赶紧找稳婆过来,待会儿羊水流尽,这孩子可就不好下来了!”大儿媳身边的婆子急忙出来道。
柯氏这头刚把附近村里大夫请来,这会儿又要找稳婆,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下人找来稳婆和大夫,大儿媳羊水已流尽,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个病恹恹跟猫崽子没差的小子,又昏死了过去。
罗氏忙大孙儿的伤,都顾不得过来看刚出生的小孙儿。
一直忙到天黑,这才有空跟柯氏说话。
“大姐,当年的事,怕是有人知道了!”罗氏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血腥找到柯氏,惊惧万分的说道。
柯氏将油灯灯火挑了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罗氏:“今儿,到底出啥事了?”
罗氏将路上遇到的事都讲了出来:“大姐,你说这是谁的人?该不会是侯府......”
“闭嘴!”柯氏板着脸斥道:“关侯府什么事,估计就是有人摸到当年的边,想借机讹几个钱,有什么好怕的?
当年该死的人都死了,乔姨娘家里也没人了,便是有人查又能查出什么来!”
罗氏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当年,我便说不要干那等要命的事,可大姐你......”
柯氏瞪着她冷笑:“你后悔了?可你这些年,在柯家过得什么日子?
当初你在小山沟里过得又是什么样?你是不是都忘了?
罗春花的儿子便是能高中又如何?她还能像你这般,有这么大的庄子,儿孙几辈子吃喝不愁么?”
罗氏对这个大姑姐向来惧怕,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大姐,那小贱人来京城了,要是让人瞧见她,抖出当年之事,可如何是好?”
柯氏语气森冷;“来京城?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天子脚下,三步一权贵,五步一皇孙,天晓得,她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
要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打死或是抢进府里做小,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呀!”
罗氏停了哭泣,对呀,秋凉来了京城,可她身边啥人都没有,一个孤女能翻出多大浪花?
要是能把这事栽李家头上,同时解决两个隐患,岂不完美?
她们能想到这些,秋凉还能想不到?
早在她出手对付罗玉珍之时,就猜把人逼急了,罗氏肯定要出手。
不怕她出手,就怕她缩着庄子上不动,只要她出手,秋凉就能沿着蛛丝马迹,查询当年真相。
“小泥鳅,我要你替我做件事,可能会牵扯到人命,你怕不怕?”秋凉叫来小泥鳅。
小泥鳅咽了下口水:“东家,我兄弟几个都是靠你,才捡回一条命来。
我小泥鳅年岁不大,却是个晓得何为义气的,别说是牵扯人命,便是东家要我去杀人,我也绝不手软!”
秋凉点头,她养着小泥鳅等人,就是为了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班底。
“你去一趟城外柯家庄,办成这事后,这辈子荣华富贵,我不敢保证,你兄弟几个成家立业,我都包身上!”
小泥鳅激动的红了眼,晓得这事重要,也关系到他和兄弟们的前程。
“东家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妥妥的!”
秋凉吩咐完小泥鳅,又叫来小霜:“南阳侯府可有动静?”
小霜掩饰不住的高兴:“别的动静没有,就是一直找大夫,也不晓得,那位侯府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
病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该不会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她来京城后,可没少听说这位侯府千金的恶行,简直是一言难尽。
南阳侯府。
徐娇蓉气得抓起桌上茶盏,就朝丫鬟砸过去。
丫鬟下意识一躲,茶盏擦着她的耳畔飞出去,砸在了刚进门的魏氏身上,当即将额头砸出一个大包。
饶是魏氏再心疼这个女儿,这会儿也压不住火气。
“你个孽障!在外头闯祸不断,惹了病回来还不消停,你是想气死为娘不成?”
徐娇蓉不明白,她娘怎么突然对她这样,她忍不住发脾气:
“娘,你干嘛凶我?没看我疼的厉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