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老大老二和老四废了后,就动了再生个小的,生下来好好养,请名师大儒教导出一个合格储君的想法。
想法是有的,也挑了几个书香门第出身,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宫妃。
万事俱备,可那东风......东风起不来。
皇帝一气之下,甚至用了猛药。
药效之下,东风势头不错,可惜是小股龙卷风,速度快还不给力。
反而因为猛药,身体反而虚弱不堪,如今别说是提枪上马,就是走几步路,都吃力的紧。
就这样,他还能养出个小的来?
朝堂内外都让皇帝是糟心事一大堆,动不动就发脾气,搞得臣子后妃,都觉得皇帝像是变了个人。
和糟心的皇帝不同,秋凉眼下日子却是过得极为舒心。
三个月的长欢,吃了就睡,睡醒就睁着乌黑大眼睛,瞧着娘亲傻乐,秋凉时时看儿子看得一颗心都要化掉。
“长欢,今儿娘亲带你出去逛街,你开不开心?”秋凉给孩子穿上红红的小肚兜,戳了戳他胖胖的脸蛋儿。
长欢挥舞着白胖如藕的小胳膊,蹬着小胖腿,高兴的嘴角流出细细口水。
秋凉抱起孩子:“我们长欢也想出去看看啊!”
京城一片混乱,她对外面小心谨慎,一直不敢随意出去。
直到京城那头安定下来,宜州城也摸排的够干净,揪出了不少细作内鬼,秋凉才敢带着孩子出门。
王翠翠家的小妞妞快一岁了,见着长欢伸手就想去抓。
被王翠翠手疾眼拽了回来,急得小妞妞大哭。
“狗子,你爹呢?”王翠翠抱着哭闹的孩子骂道;“他老在外头跑干啥?孩子哭了也不知道抱去哄哄?”
个头蹿高的狗子,忍不住说自家娘:“娘,从妹妹出了月子,就一直是我爹在带。
今儿也是你听说王妃娘娘要带小公子出来,想着也带妹妹玩会儿,
才这么会儿,你就受不了!”
狗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抱过妹妹,小声哄着,那姿势比王翠翠可熟练多了。
王翠翠一脸尴尬:“那....那不是我天天在外头忙得很,这才让他爷俩带着小二宝嘛!”
玉楼娇和丁香都不屑鄙视看她,太不要脸了!
当谁不知道谁呢,欺负人家贺典老实,外头活儿没少干,家里要做饭洗衣服还要带孩子,就连狗子都看不下去。
就没见过那个男人活成贺典这样儿的,偏偏人家还乐呵呵心甘情愿。
王翠翠还能看不出这两个小姑子的眼神;“你们别那样儿瞧我,我跟你们说啊,找男人就得选你们大哥这样儿的。
长得好身材好,做事麻溜勤快,还不给家里媳妇闹脾气!”
秋凉失笑:“得了,今儿出来,可不是听你夸你家贺典的,这不是江州那边,酒坊开工,想着让你和贺典过去,你和他商量一下!”
江州不属于蜀地,可经过那场混乱之后。
江州鄞州几个州郡,明面上还是朝廷的人,实则一早就已经向元少璟投诚了。
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皇帝要是敢亮刀子,这天下一半的人都得站元少璟这边。
去年那场寒冬,她钱撒出去不少。
如今太平了,自然是要想法子,再把钱挣回来才是。
本来这事陈九去最合适,那不是去年收留难民,宜州城也一直不安定,陈九的婚事一直拖到三月才办。
人家小两口刚成亲甜甜蜜蜜的,就让人家去外地开展业务,感觉不大好。
“让我去吧!”玉楼娇开口道:“我带着小泥鳅他们过去,刚好也能锻炼锻炼几个小子!”
蜀地这边她离开太久,王翠翠都已经摸熟了,换个地方又要重头开始。
她就一个人,去哪儿不是去!
秋凉顿了一下:“姐,你不打算成家了么?”
玉楼娇摇头笑道:“我晓得你与大嫂都是好意,想让我成家,下半生也有个依靠。
我这一辈子啊,经历过的东西太多了。
与其把后半辈子托付在男人身上,还不如我多挣些钱,往后老了,有狗子他们看顾着,家中有奴仆伺候,不比男人强么!”
丁香眼圈一红:“姐姐,你不成家,我也不要嫁人,咱们就一起过一辈子!”
这怎么能不成家呢,王翠翠还想劝几句。
经历太多的秋凉,对两人的想法,却是能够理解的。
“那行,就玉姐姐和丁香过去吧!”玉楼娇在宜州城做事,到底不好展开手脚,去江州没人认识,反而好开展一些。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楼下吵吵闹闹的。
靠窗户的丁香探头瞅了一眼,忽然惊呼道:“李子琳?”
秋凉抱着不安分的长欢,刚好站起身来,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下去。
若非丁香说是李子琳,此刻秋凉一定认不出来。
与她一般年纪的李子琳,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发已经结块成一团,衣服破成了碎布条,有一块儿没一块儿在身上晃荡。
她冲到一个卖包子的小贩摊位前,伸手抓了两个包子。
刚出笼的包子,冒着熏人的热气儿,她像是不知道烫一样,使劲儿往嘴里塞。
包子摊的小贩回过神来,拿着擀面杖想撵走她,一瞅她满身脏污恶臭,又怕脏了擀面杖。
只得喝骂道:“哪儿来的疯婆子,还不赶紧滚?”
随后便有两个老乞丐过来,拖着李子琳往一边离开。
李子琳嘴里塞着包子,被人拖着呜呜咽咽,挣扎中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
那一眼正巧与抱着孩子的秋凉对上,她的眼神从不敢置信到惊恐,再到无助乞求,最后变成绝望的怨毒之色。
“她患了病,被暗窑里的婆子给扔了出来,被几个乞丐捡了回去!”王翠翠望着下面被拖走的人,情绪毫无起伏的讲述。
“她命还真是硬的很,去岁那样的寒冬,死了那么多人,她居然还能活下来!”
在她看来,李子琳落到今日这地步,全然是活该。
秋凉成了王妃的消息传来那阵,她居然还试图败坏秋凉的名声,这样的人,简直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