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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看上去尘埃落定,警察准备带着被黄老爷手下控制起来的两个凶手打道回府,却被黄敬业又拦了下来。

俗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黄敬业发达了的消息已经很快的在这不大的小县城传开,所以警察对他还是挺客气的。

“黄老爷,您又有什么事儿啊?”

“我要报案,”黄敬业看着警察领队,“我要告宋家上下,尤其是宋家当家宋庭寿谋杀我的姐姐黄桂芬。”

领队闻言嘶了一声,宋夫人的死他已经听说了,黄敬业跟宋家如今关系紧张他也听说了。

此刻黄敬业言之凿凿地状告自己姐夫谋杀自己姐姐,这案子可不好办呐。

有一句老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领队内心纠结着,判断黄敬业跟宋老爷到底谁更得罪不起。

像这种小镇乡绅,对于他们穿官服的来说,其实不足为惧,但大家都知道宋老爷跟佟大姑娘有不太说得清的关系呐。

关于管家婆,其实很多人都能感觉出来,她的事情肯定跟宋家脱不了干系,但佟大姑娘自己都选择舍弃自己老娘保宋家,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番纠结之后,领队还是决定先听听黄敬业怎么说。

毕竟要是这黄老爷存心跟宋家过不去,还是黄家能赢的概率比较大一点。

“黄老爷,谋杀可不是说说而已,你要讲证据的。”

看黄敬业神情这么坚定,宋老爷的心里彻底没了底。

这不好惹的小舅子,难不成是已经拿到了证据?

宋老爷的心脏怦怦直跳,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脊骨末端升起,直冲脑袋。

“我当然有证据,”黄敬业道,

“宋家用一年多以来,一直给我姐姐灌下怪药,导致她身有异常,在我回来后,怕我发现端倪,伪造了一场难产,实际是指使产婆毒死我姐姐黄桂芬!”

这么一说,领队也反应过来,刚刚方婆子的外甥确实也提了一嘴,管家婆让他杀人之后在方婆子那里找一个小药瓶来着。

领队皱起了眉,“嘶,你是说,佟管家杀害方婆子,其实是为了灭口?”

高低也算是在警局里混了这么多年的,领队虽然很少干正事儿,但脑子还是有的。

只不过刚刚重点都放在了指使杀人的管家婆身上,把这一句重点给错了过去。

“正是。”黄敬业点点头。

领队略一沉思,“那我们得去方婆子的住处,找出这个药瓶来啊。”

“不必了,”梁垣雀站了出来,手里拿着小瓷瓶,“那天我去给方婆婆收尸,已经意外发现了这个东西。”

领队皱着眉看向他,由于他一直跟在黄敬业身后,他以为他也是黄敬业的手下,

“你去收尸?为什么?”

“咳,”梁垣雀干咳一声,选择隐瞒自己身份,“因为我们老爷心善嘛,就派我们几个过去看看,当天我还碰见了你们警局里的弟兄。”

领队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要说心善他也不信,知道黄敬业也是派人过去找线索的。

不过现如今,纠结这些也不重要,他也就什么都没说,上前去接过了药瓶。

他把药瓶拿到了管家婆面前,“这是你给方婆子的?”

虽然似乎是到了穷途末路,但出于本能,管家婆还是不能承认。

因为被堵着嘴,她只能用力地摇头。

不过他不承认也无所谓,因为梁垣雀也没指望这个已经用空了里面液体的小瓶子当证据,他早就找好了人证。

不过天已经大亮,这个赵大夫,是准备反悔了吗?

昨天,赵大夫在威胁之下交代了一切。

其实也没怎么威胁,主要是这人太怂……哦不,太识时务。

那些所谓的“安胎补药”确实是赵大夫给开的,宋家付了他好些钱,叫他配合说谎。

这些药很奇怪,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这个药方来源于赵大夫师傅的师傅,据说他老人家当年在皇城里当差,专门负责一些阴私事儿。

这个药方,是用来秘密折磨犯人的。

坚持服用此药,服药者的五脏六腑就会逐渐膨胀,把整个肚腹都膨隆起来。

这个状态发生在妇人身上,就很像是怀孕。

毕竟内脏变形移位,会挤压到脆弱的胃袋,服药者会呕吐,会腹痛,会逐渐食欲不振,消瘦异常。

到了赵大夫这一代,这种药方基本已经不用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去,讹传了这药方能帮妇人怀孕,当年老局长还活着的时候,佟大姑娘曾经来求过药。

赵大夫见她死缠烂打,就好心告诉了她这药的真相,叫她不要相信谣言。

没想到因此埋下了一条祸根。

一年多前,佟大姑娘带着宋老爷来求药,但这药是用在宋夫人,也就是黄姐姐身上。

赵大夫知道这是害人,但架不住宋老爷在小玉镇势力大,如果他不从,别说赚钱了,直接给他家砸了,让他混不下去。

他也年纪大了,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答应下来。

不过他还是留了一部分良知,悄悄在药方里动了手脚,让它的药效没有那么急。

要不然,黄姐姐早就被涨破了肚腹。

就在梁垣雀决定出去找找人的时候,赵大夫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也年纪不小了,一把老骨头似乎要散架。

警察领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你就是证人?”

赵大夫大喘着气儿点点头,“对,我那个,那个……那个怎么说啊?”

领队瞪他一眼,“把你知道的照实说!”

“哎,是。”

赵大夫点点头,把昨天跟梁垣雀交代的,又交代了一遍。

这个药方听上去实在是太骇人,周遭好多年轻人听得都龇牙咧嘴。

赵大夫想办法给黄姐姐拖出一条生路来,想着能不能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结果被宋老爷发现了,惹来宋家家丁的一顿胖揍,差点腿给他打瘸。

说起来,赵大夫投诚梁垣雀,也不只是识时务,他本来就跟宋家不对付,只是之前碍于淫威。

他这一顿打,倒是惊动了一直隐藏在宋家的一个人物,他找上赵大夫了解了情况,决定把这个消息带给黄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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