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鲁少爷详细说说。”梁垣雀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扯动嘴角,似乎是在苦笑,“你怎么知道我是鲁少爷?”
梁垣雀一下子本问住了,心说住在这里,还这个年纪的人,差不多应该就是林老爷十年前曾见过一面的那个孩童。
“那您总不能是鲁小姐吧?”
少年苦笑的意味更浓,低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哝一句,
“我这样的人还算什么少爷,囚犯还差不多……”
不过他不知道梁垣雀的听力好得很,二人距离又这么近,他轻声的自嘲被梁垣雀尽收耳中。
不过很快鲁少爷就抬起头来,换了一副轻松些的笑脸,
“小先生说话真有意思,敢问贵姓大名?”
“免贵,梁垣雀。”
鲁少爷轻轻地点点头,“梁垣先生,你好。”
梁垣雀的神情有明显的惊讶,被鲁少爷捕捉到眼底,
“啊,不好意思,我要是说错了的话请见谅。”
“不,只是好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有点惊讶,”梁垣雀笑了一声,
“很多时候,我自己就已经默认自己姓梁了。”
互相认识一番,就该进入正题,鲁少爷叹着气,讲出了那天晚上的听闻。
“如你所见,我一般晚上都不会早睡。”
“那天晚上我正在桌前看书,就听见林家的院子有动静。”
鲁少爷清楚,隔壁的几间院子,林家一直没有使用,所以很久都没有听到人的动静。
当晚,他首先是听到了有人入住的声音。
本来他也没在意,看了一会儿书,决定去睡觉,这时候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应该是有人进入到了地下。
这栋宅子在建立之初,就做了一个小设计,一些院子的地下是相通的。
通过这种设计,在某个特定的位置,就能更大程度上听到隔壁的声音。
尤其是能清晰的听到地下的声音。
这种设计除了鲁家跟隔壁如今已经属于林家的院子之外,还有其它几处功能相同的位置。
在置卖宅院的时候,鲁家的先人就把这一点交代给了林家。
但林家也许是因为不太需要,所以一直没用上这些功能。
所以不清楚如今的林家人还知不知道宅子地下的秘密。
话说回当晚,鲁少爷听到有人进入地下后来了兴致,毕竟隔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声音。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好,但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侧耳听了一段时间。
隔壁进入地下的是个年轻男人,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什么?”。
梁垣雀猜,鲁少爷听到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罗玉山。
后来,鲁少爷听着声音变远,应该是此人离开了地下。
但他还是能模糊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两个人在攀谈。
但二人交谈的声音很急促地就停止了,紧接着鲁少爷听到了一人的惊呼声。
这声音也很短暂,在沉寂下去之后,隔壁院子再也没有传来声音。
直到第二天上午,鲁少爷听到隔壁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声音。
有很多人大声叫喊,似乎是在找人。
后来声音有逐渐的减弱,但大约在十点三十分左右的时候,鲁少爷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巨响。
听上去就好像是水池里落入了一个巨物,“扑通”一声响。
由于院子里的观景池挖得比较深,基本靠近地下,所以鲁少爷能清晰地听到水池的声音。
而且更别说,那个声音这么大。
听到这里,梁垣雀倒有个疑问,
“鲁少爷,你是怎么清楚地记住水声传来的时间的?”
很多人在一般情况下,不会特别注意一天中的时辰。
只要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做提醒,那一般在回忆之前一件事发生的时间时,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回答。
比如说大概是戌时左右吧,或者是靠近晌午的时间,天刚蒙蒙亮的时间。
而鲁少爷却能把时间准确到分钟上。
梁垣雀刚刚扫视屋子的时候,可没发现这间屋子里有钟表。
难道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听到的声音让他多留了心眼,在再一次听到隔壁怪声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时间?
倒也说得过去。
听他这么问,鲁少爷就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块小巧的手表,放在桌子上。
“梁垣先生,你也看到了,我无法通过外面的天色判断大概的时辰,只能随身准备着一块手表。”
“我一直觉得对面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觉得这声巨响很莫名,就特意记了一下当时的时间,想着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能帮上忙。”
事实证明,鲁少爷确实是先见之明。
鲁少爷的证词,更加证明了梁垣雀之前的想法。
罗玉山与凶手意外在荒院碰面,最后被凶手所杀,在第二天趁着林家人找人的空档,尸体被凶手扔回了院子里的观景池。
不过现场的那声惊呼倒让他也非常在意。
那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被伤害的罗玉山,还是凶手?
或者说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但起码可以肯定,能在林家完成杀人又抛尸的,一定是林家内部的人,并且非常熟悉如今属于林家的宅子。
而且,鲁少爷最开始提到的,关于这栋宅院独特的设计,也吸引住了梁垣雀。
如果只是一栋普通的民宅,即使修建得再豪华,也用不着设计地宫这种东西啊。
在一些讲究中,地面上的阳宅是给人住的,而地下的阴宅是给谁住的就不言而喻。
在阳宅下面建地宫,总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并且还附带上这种在一间房就能听到其他院子的神奇设计。
更何况听介绍说,这个宅子还是前朝就存在的古宅。
“呃,鲁少爷,我冒昧问一下,这处宅院到底是有什么将就,为什么在建造的时候要做这么复杂的设计?”
鲁少爷微微低下头,似乎在犹豫。
过了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般开口,
“其实宅院的设计根本也没什么实用性,不过就是一群多疑之人的多此一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