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板这个人,早年间因为意外丧妻又丧子,是一个孤家寡人,所以才会对同样身为孤儿的钱老板关爱有加。
后来,庄老板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年轻的舞女,娶她做了夫人。
但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冒出的不轨念头,又或者是相互之间郎情妾意,年轻貌美的庄夫人就跟同样年轻力壮的钱老板混在了一起。
后来庄夫人生下一个儿子,庄老板不疑有他,很高兴于自己老来得子。
一直到这个孩子八岁,庄老板带着妻儿回老家探亲,被说闲话的亲戚讲孩子长得并不像他。
本来他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的,但架不住总是有人这样讲,怀疑的种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心中扎下了根。
为了能打消自己心中的怀疑,庄老板决定旁敲侧击的试探妻子一下,如果事情没有蹊跷,他就从此安下心来,好好疼爱自己的妻子跟儿子。
但问题就出在这次试探,庄夫人感觉到了丈夫的怀疑,悄悄给钱老板打去电话,想让他带着他们娘俩私奔。
这通电话被庄老板监听到,庄家爆发了一场大战,钱老板之后再往庄家打电话就无人接听,便意识到出了乱子。
他匆匆赶到庄家,跟暴怒的庄老板之间发生了冲突。
庄老板那时已经上了年纪,自然是打不过正值壮年的钱老板,被他或失手或有意的杀死。
之后,钱老板为了掩盖杀人的罪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庄夫人,这个曾经跟他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一起杀害了。
当时是夜里,庄少爷已经入睡,钱老板内心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亲身骨肉也给灭口。
最后,他没有选择亲自动手,而是咬牙关上儿子的房门,在庄家燃起一把火。
为了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在大火燃起来的时候,他假装刚刚来到现场,还借用邻居家的电话叫来了好多同样在庄老板手下做事的弟兄。
这些人都可以为他证明,当天夜里,钱老板最先赶到火灾现场,并且从现场中抢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小庄少爷。
路达在小说中写下了第三方,也就是自己的一些分析,说钱老板可能是在冲进火场后又感到后悔,在火舌吞没庄少爷之前,又把他给救了出来。
后来的钱老板,就像大家所知道的那样,统合了庄老板留下的生意,带着他曾经的团队走到今天,把自己从一个帮工变成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大老板。
“北平城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有发生过什么很大的火灾吗?”凑在梁垣雀身边,一同看完手稿的庄佑杰向黄探长提问。
如果庄老板家的惨案是发生在北平的话,说不定能查到一些相似的记录,顺势推测出钱老板的身份。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所以跟消防局交涉,调出了距今为止十二年里所有的民宅特大火灾记录。”
黄探长边说着,边又拿出一沓文件,
“但似乎没有特别符合条件的,而且我们现在也无法确定当初庄老板家着火时,有没有人报火警。”
黄探长想着,也许身为作家朋友的梁垣雀能足够了解路达给人化名的套路,能从小说的化名跟消防局的记录中发现什么端倪,便以防万一把记录拿来给梁垣雀看看。
梁垣雀沉着脸,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只沉默着接过文件开始翻看。
“确定庄老板家的火灾是发生在十二年前的吗?”
梁垣雀翻着文件终于开口。
“不确定,只是消防局的档案最远只能查到十二年前。”黄探长摇着头说。
“那有个屁用。”
梁垣雀啧了一声,把文件还给了黄探长。
这十二年间,北平城记录在案的大型民宅失火事件几乎屈指可数,一是因为很多人没有报火警的意识,二是属于有钱人的住宅本来就没有多少,凑巧又燃起灭门大火的就更少了。
最符合条件的只有一家,但那一家是六口人丧命在了火场之中。
“这样查下去没用问,与其调档案还不如去街上走访,老百姓的记忆总能超过十二年这个时限。”梁垣雀道。
“那我现在就回去调集人手走访调查。”黄探长说着就准备起身。
“等等,到底是谁教给你这么心急的,”梁垣雀叫住了他,
“关于这个庄老板的身份,我倒是有些推测。”
“这个庄老板也许不是个生意人,而是个黑帮。”
“黑,黑帮?”黄探长有些懵了。
“啊,算是一个统称吧,”梁垣雀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而是有一定势力,统领着某个组织的头目。”
“路达在小说里给这些人的身份都做了一个变动,这些人应该是那种只要明确的把黑帮身份提出来,就会立刻被大家发现是谁的人。”
“要是暗示的这么明显,这部小说恐怕就很难发表了。”
虽然现在也很难发表就是了。
梁垣雀翻开手稿给在场的几个人解释,
“小说中写道,在杀害庄老板后,钱老板统合了他的生意,在我看来他实际上是接手了黑帮头目的身份,”
“如果只是为了庄老板的钱,他没必要把庄夫人和孩子都给杀掉,到时候卷了庄老板的财产,带着女人跟孩子跑路,到哪里依旧潇洒。”
“而这个至关重要的身份,只有庄老板的身边人都死掉了,身为小弟的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接手,”
“不过他后来还是救出了庄少爷,也许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的原因,也许是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在成员们面前树立了一个好形象,他仍旧是成功接手了黑帮。”
“呃……”庄佑杰听完皱了皱眉,“虽然你讲的很有道理,但我没怎么听懂。”
梁垣雀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不用听懂,太为难你了。”
方队长倒是在他身后,好心的给他小声解释了一下,
“就是说如果庄夫人活着,那他们组织的其他成员一定会制造一个太后携幼帝垂帘听政的局面,架空领导层,这样说能明白吗?”
庄佑杰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