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梁垣雀脑袋上套着麻袋,被人粗暴地扔在地上。
他手脚被绑住,左下肋骨间插着一把刀,现在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血。
没有直接在街上弄死他抢手稿,是因为这会儿街上人多吗?
梁垣雀正想着,脑袋上的麻袋被摘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房间,整个房间中没有任何摆设,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严严实实的挡死。
但是从窗帘的花色,他还是判断出了自己身处什么位置。
他不着痕迹地扯扯嘴角,在心中感叹自己猜对了。
他面前是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中间的那个身影有些佝偻,拄着拐杖而立。
“你甚至都不给自己准备把椅子吗?”梁垣雀率先出声。
拄着拐杖的人影冲他走来,在不知道从哪里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下,梁垣雀看清了他的样貌,比他想象中还要沧桑一些。
看来,有些人混的也不是表面上那种光鲜亮丽。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挺欣赏你们这些人的勇气的,”老头开口了,
“我从前听说过一个说法,就是说文人的笔有时候也能化作利刃,现在我相信这种说法了,只不过你们手里的‘刀’还是不够锋利啊,没法自保。”
“确实,路达那小子,我是说剑锋确实够傻,只调查真相有什么用,没命活着什么都白搭。”
梁垣雀忍住伤口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看来你比他要聪明一些,但可惜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老头扬扬手,身边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人便把梁垣雀的背包给他递过去。
老头从背包里翻找几下,从里面找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呵,手稿什么的,不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快,赶紧销毁了它!”老头身边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显得很急躁,一看到文件袋就赶紧抢了过来。
“那我可要提醒你们,”梁垣雀在他打开文件袋之前就出声,“我手里的只不过是一件备份而已。”
“我知道,”老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稿在警局的人手里,只要杀人案破不了,这些原稿就会被当做重要证物封存,封着封着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原来如此,”,梁垣雀点点头,
“那这么说来,之所以选择在傍晚而不是晚上绑架我,是因为晚上夜深人静,一旦闹出动静会惊动更多的人,”
“而傍晚是一天中街上行人最多最杂乱的时刻之一,这种时候在街上快速的带走一个人才不会引人注意,是吧?”
不过这种方式也有这种方式的弊端,比如他们不敢当街杀了梁垣雀,只能弄伤他把他绑走,在自己的地盘中搜出手稿备份。
梁垣雀其实在傍晚时分走在街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人在不远不近的跟随,只不过这一次他太过自信了,只以为对方最多会冲上来绑走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混在人流中挤到他身边,侧身给了他一刀。
趁他吃痛倒下的一瞬间,架起他来快速从人群中撤离,在人少的地上给他绑上手脚套上麻袋。
下手快准狠,计划有条理,不愧是专业的黑帮。
梁垣雀感觉着肋骨间伤口的抽痛想。
虽然他不会死,但痛还是会痛的。
“呦,你听懂嘛,你也是写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侦探小说的?”老头看着他,玩味地挑了挑眉。
“很遗憾,我不是文人,我真的是侦探。”梁垣雀回答。
一旁的年轻男人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侦探?就算你是侦探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得死在我们手里!”
梁垣雀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看向老头,
“为了方便称呼,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没有几乎称呼我了。”老头没了刚才那种轻蔑的笑意,脸色变得阴沉,似乎是有些在意梁垣雀侦探的身份。
“那我就只能管你叫老头了,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梁垣雀想耸耸肩,但他现在手脚被绑着,肋骨处还有伤,很难做到这个动作。
“老头,那边的小伙子就是许少爷吧,你的儿子?”
老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想到这人手里既然有备份手稿,那肯定也是知道小说内容,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很正常。
可他不想,在年轻男人身边提起这件事。
男人表现的比他还要着急,立刻就高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反正你们这里又没有帮派的人,说开了又怎么着呢?”
现在,轮到梁垣雀满脸笑意了。
“哦对了,许少爷,你应该不知道吧,你名义上的爹许老板许旺曾经有一位义父姓庄,当年是个能翻手搅动风云的大人物,可最后也是死在一位侦探手上。”
老头的脸色在听到这话时变得特别僵硬。
“哟,看你的表情,你是知道的?”梁垣雀继续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头眉头皱得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心中暗想这个人果然不能留了。
梁垣雀才不惧他,继续说道,
“许老板死后,你整合他手下的弟兄们,去南方投奔了他的大哥许福,经过多年的经营,你现在的势力应该跟许福处于一个势均力敌的状态吧?”
“但光鲜都是光鲜给别人看的,而你自己内心非常清楚,你之所有能有这么一天,都是靠当年许旺留下的弟兄们的支持,许福能接纳你,能带你走到今天,也是因为你曾是许旺的弟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头暴怒起来,手腕跟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别那么激动,我又不是再威胁你,”梁垣雀扯扯嘴角,
“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你的兄弟们,已经许福知道当年你对许旺做的那些事,你还能平安的度过晚年吗?”
“想必,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惜杀人也一定要组织这一部小说问世的原因吧?”
“当然,你也不敢带自己的手下来,所以在北平临时招募了一些杀手,嘁,这些臭茄子烂冬瓜也配称作杀手?”
梁垣雀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跟脚上的绳子随着掉落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年轻男人紧张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