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忍受够了似的,一口同声的骂天子。
隔着屏幕亲眼目睹的胡子期:呵。
她朝系统提供的大屏幕上随手一滑,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变化的人设值:呵呵。
皇帝病了,不能上朝,百官不满,那皇帝的人设崩了没有?
系统操着甜腻的声音感叹:“怪不得博士要亲自试用系统,这里的猫腻也太多了。”
别提这个,一提这个胡子期她就气不过。
那些百官的不满连她的人设值都威胁不了,还顾忌个屁,也该是她要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砰的声一掌拍在桌子上:“来人呐,把李统领给朕叫回来。”
敢让她被百官骂!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牧又回来了。
他不必装出什么样子来,精神状态便十分不好,满身的郁气,只一双眼睛透着寒光。
胡子期睁着眼说瞎话:“爱卿脸色好多了,朕的主意果然不错。”
她朝软塌上的黑漆彭牙四方桌将下巴一抬:“颜太医给爱卿开的药,爱卿趁热喝了吧。”
四方桌上的青花小碗,冉冉的冒这热气。在仔细瞧,胡子期扳着的那张脸下一秒就要笑崩。
药里一定加了料!
这个该死的怂包!
系统八十七跳出来:【八十八,我劝你让你的宿主适可而止。】
【八十八?】
【八十八你完了。】
甜腻的系统音开始有点气急败坏了,八十八就是不出来。
胡子期:不愧是你。
“爱卿,”她笑的像喝了二斤蜂蜜,催促,“药都要凉了,李统领莫不是怕苦?”
李牧:“……”
想当初,他要是一口气把这怂包的人设值刷光,就不用端着这碗刺鼻的汤药下不去口了。
不如让她直接消失!
“等等。”
胡子期一惊一乍的叫停,朝他跟前凑,小小声的挤眉弄眼:“博士你就不怕我在药里面下毒,直接送你回家?”
李牧嘴角抽抽了下,深深看她一眼:“你不敢。”
他仰头把汤药服下,将药碗口朝下,示意汤药全进他肚子了:“我可以走了吧?”
胡子期:“……”
她确实不敢毒死他。
没意思的从鼻子里“嗯”出来一声,身子朝软枕上靠。
看她这样,李牧知道自己今天很可能还是走不掉。
果然,她双眼一抬,正色无比的道:“朕最近噩梦连连,心里总是不安,唯恐镇王在派人行刺。望李统领能留在宫里,替朕守着这正阳宫。”
这么煞费苦心的绊住他,一定是在背后又搞了什么小动作。
会是什么呢!
李牧瞬间猜到这一点,几乎没有犹豫的道:“臣领命,请陛下允臣去内所将差事交代下去。”
内所就在宫里,他应该做不了什么事吧?而且……
胡子期朝他瞄了眼,假模假式的:“严洪啊,李统领身子不适,你同他回内所一趟。”
“是。”
严洪陪着李牧回去,一路上都觉得李统领怪怪的。
“统领没事吧?”
“……没事。”
“李统领真的没事?”
“没事。”
“李统领,你……”
哐——
内所恭房的门被大力甩上。
李牧隐在黑暗中的脸只剩一双泛光的兽眼。
该死的胡子期,竟然敢给他下泻药!
嗯……
*
亲自下毒,胡子期知道李统领这一两个时辰内必定要跟恭桶为伍,她趁机把专门给她干“脏事”的安平叫过来。
只有一君一仆的寝宫上演这无比熟悉的一幕。
胡子期把亲笔信交给平安,跟头一次干这事儿似的,无比郑重的交代:“给他们,看完就烧。”
平安:“……”
已经秘密返回京城,大难不死没有后福的几人接到信,眼泪掉下来。
柳明本来是一条腿跪着,看完信,改成两条腿。
“老祖宗,您亲手给我们了结了吧,实在过不下去了,”柳明好大一个老爷们,哭的鼻涕冒泡。
其他人也纷纷呜咽出声。
他们在康平时是没死,但轻则断胳膊断腿,受伤最重的两个还能不能下床都是未知,刚回京城,他们刚捡条命回京城啊,陛下又来信了,又让他们去干那种事。
柳明不想活了,想死。
七个老爷们哭成这样,饶是练就了铁石心肠的平安都:“……先起来吧,说不定这下就解脱了。”
七人:“……”
好像有点道理。
起不来床的就算了,七个还剩五个,收拾了包袱连夜出发。
谁能猜到他们压根不是冲着完成皇命,是冲这解脱去的?
平安的身份不便出面,叫人送他们出京后,把陛下赏赐的财务分成七分,让人送去那七人家里。
至于这封信……
“唉。”
平安哀叹,将信凑到烛火边烧了。回宫复命时,特意将柳明等人的反映说给胡子期听。
胡子期:……他们倒霉上了这艘贼船,能怎么办?
派他们出去也只是不想坐以待毙,其实她没有抱什么希望,还得另外想办法。
“平安你下去把,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
平安闻言,缓缓的笑了下,心里却难受。因为陛下压根不知道他与李牧有牵连,他也不想,不能让陛下知道。
平安退下,遇上不但换了衣裳,还沐浴了一番的李牧。
陛下心里苦,要么就别跟陛下唱对台戏了吧?这个想法一从心里掠过,平安就冒出一身冷汗。
他点头示意,匆匆离开。
李牧侧身望着平安背影,扭过头又朝寝宫看。
不知道怂包心里在想什么,见他来了,既没摆架子,也没为难。
给他下了泻药,不该得意吗?
李牧直到现在都还浑身不舒服。
“撤了吧,”胡子期连晚膳都没用几口,又伏案不停的翻看奏折,勤政殿内安静的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
李牧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发觉。
“想从与战事上下手?”
他突然在身后出声,胡子期被吓一跳,急忙捂住被自己翻来覆去琢磨的奏折。
“朕没让你看。”
她侧着头剜过来一眼。
李牧微微躬身,把同她对视的视线抬起来。
胡子期的余光一下看到这处已经没其他人了。
“来……唔。”
她使劲儿摇头晃脑。
李牧自背后捂住她的嘴,倾身下压,凉凉的,带着薄怒的声音在她耳边警告:“在敢给我下药,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