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船沉了!
好在码头水浅,只沉了一半,但要命的是沉下去的那一半装的全是谷物,三四月的天又雨水连绵,谷物见水发霉等不到拿出去晾晒就长了毛,几十万担粮食毁于一旦。
且不知谁胡说八道,说船上的好东西都沉到水底,都城听说的人带着家伙什去打捞,容官府反应过来去阻止,打捞抢救回来的连一半的一半都没有。
最最要命的是,那几十万担粮食是要送到边镇的军粮。
“把王上给我叫过来。”
李牧脸上的青筋似乎蹦了出来。
乌池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但他有点疑惑:“沉船的是王上?”
兴儿好几天不露面,看见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这还用想是谁做的?
她可真下得去手!
胡子期被强揪过来了。
“放开朕,妈的,你以下犯上……”
“不想活了你。”
她被乌池抓着胳膊,像个炸毛的猫。
且胡子期都准备睡了,乌池突然“请”她,把她吓死了好不好。
咚咚。
李牧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乌池闻声把她放开,还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上。
“你给我等着!”
胡子期气的一脸扭曲,握着被乌池掐疼的胳膊搓来搓去。
砰——
李牧把一卷竹简扔她脚下,冷淡道:“看完在说话。”
她为什么要看?
胡子期瞪眼,还是把差点砸了脚的竹简捡起来。
哦吼,边镇吃败仗了,死了……好多人。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是亲上过战场的人,这个肯定比我懂。不过我本人依旧为死去的人感到可惜。”
胡子期挑着剑眉,把竹简丢到他桌上。
李牧冷绝凝视着她:“你不得意吗?”
她战术后仰:“我得意什么?”
李牧:“十六日卸船,车马十七日出都城,按照一天三百里路程算,日夜兼程,五日后这批粮达到边镇,正好能赶上周国掠夺。但,这批粮草没按时到达,边镇军缺粮,军心不齐,最终导致这场战事失败,未能抵抗周国人的抢掠。”
他语调庄重而遥远,修长白皙,又有力的手打开了另外一份竹简:“这次抵抗失败直接导致八千边镇军死亡,另无数边镇百姓惨死,财产损失无法估计。”
“周国现正在调兵进行二次攻打。”
李牧抬眼看她,“沉了艘船就搞出这么多事,你不该得意?”
胡子期:“……”
你他喵说这些是为了让我得意?
她腹诽,脸色难看:“你不用说这些试图让我愧疚。你吓我,我毁你东西。你救国,我灭国。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说到这儿,她更有理的道:“我为了能继续学业,为了能留在学校,才不得不完成任务。你是为了测试系统,但凡你肯放点水,代国的边镇哪里会吃败仗,会死人?”
想让她有心理负担,做梦!
李牧静静地,审视这她。
“你看我干嘛?”
胡子期把那个“我”字拉的长长的,被他看的不自在。
“你不觉得愧疚,不做噩梦,能吃得香,睡的着,就好,”李牧轻笑,说的像是关心谁一样。将打开的竹简都收起来,放好,想起来道,“哦对了,兴儿知道沉船了,吓的够呛,你以后就不要见他了。”
正准备走人的胡子期:“……”
“我为什么不要见他了?”她炸毛,“那是我儿子行不行?”
李牧像是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你只会利用你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为了他好,禁止你见他。”
“哈,”胡子期气笑了,腰都叉起来,“沉船的报复是吧?”
李牧懒得理她,还有很多事要他在今天就处理完。
胡子期被忽视的咬着牙:“你等着。”
她现在就要带兴儿走。
但胡子期忘了自己是被揪过来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是连兴儿院子都没靠近。
“怎么现在才来?”
她都不知道在摄政王府门口蹲多久了,冷的都打哆嗦了。
张三李四异口同声的赔罪,听起来特别没诚意。
胡子期摆手:“先跟我把兴儿抢回来。”
哐——
刚刚还大开这的摄政王府的大门,跟躲避洪水猛兽似的关上了。
胡子期:“……”
她忍!
“先回去。”
她不信,堂堂王上能见不到自家儿子!
*
“走了?”
李牧用剪刀把烛火剪的更亮。
乌池道:“走了,张三李四那俩蠢货把王上请回去的。”
李牧“嗯”一声,仔细瞧了瞧烛火,把剪刀放下,紧了紧肩上的披风:“以后还是把她的一举一动告知与我罢。”
若是之前一直叫人盯着她,船的事她得不了手。
乌池似乎叹息了声,应:“是。王您真的要去吗?”
“去准备吧。”
李牧还有其他事情要想。
“是。”
乌池告退了。
*
次日。
顶着黑眼圈的胡子期又出现在摄政王府,到底是王上,还是个不知上进,性格暴躁的王上,还真没有人会不怕死的把她堵在外面。
胡子期风风火火的带着暗卫团就冲进来了。
“兴儿呢?”
兴儿的院子周围密密麻麻的守着无数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首脑人物在这里开会。
胡子期没贸然闯进去。
为首的,一脸死相的护卫千户堵在哪儿道:“摄政王有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太子,任何人包括王上。”
“他说不让就不让?”
胡子期当场笑出来,立马就要发飙。
护卫千户竟然不为所动!
她脸一沉:“来人呐,给朕打进去。”
一阵刀剑碰撞,十来个人缠斗在一起,血都溅出来了,兴儿院子周围还跟铜墙铁壁似的。
胡子期都看出来自己这边胜算不大,那千户是铁了心不让她进,就算是王上也白搭。
“妈的。”
她爆粗口,松开被自己蹂躏的玉佩,猛地拍膝而起,“把朕堵在这儿,真是想造反了!把摄政王给朕叫过来。”
“王上,”那像事不关己一般的千户道,“摄政王今日卯时就带兵出发了。”
“啥?”
胡子期有那么一瞬间的懵逼,旋即惊讶的大声问:“摄政王离开都城了?”
“是的,”千户道,“没有摄政王的命令我们不能让王上进去。”
胡子期:“……”
李牧他出都城干嘛去了。
带兵走的,那是……是去边镇支援!
“疯了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