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朝,有大臣当众叫骂,说胡子期枉顾百姓性命。
“把萍乡不作为的官员查办,给那边播银子的人是谁啊?”
胡子期气的踢桌子,更气的是这对人设值不利,一个早朝她人设哔哔的掉。
她越想越气,眯眯眼道:“君臣之间就是博弈,我要是输了,他们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陛下?”
王富在御书房门口探头。
胡子期没好气道:“又有何事?”
王富说:“首辅来了。”
不但来了,还带了一份财务报表。且一开腔闻人顺就道,“皇宫建了数百年,也的确该为陛下另外再在建造一座新的行宫了。”
什么意思?
胡子期双眼锃亮。
闻人顺一板一眼的道:“臣估算了一下,去掉年末为百官放俸,开年筹办科举,国库攒个两三年就能为陛下建行宫了。”
蹼——
神他妈的两三年!
之前那么艰巨,她完成任务都没用两三年。
反正总之,她的行宫短时间内就是建不成了呗。
胡子期闷闷不乐。
闻人顺看在眼里,凿凿的承诺以后定为陛下建一座华丽的行宫。
“你退下吧,”胡子期懒得听他画大饼。
“那行宫?”
“后面在说吧。”
她这个皇帝做的烦死了。
系统还添油加醋的道:【宿主你的计划失败了。】
“用你说?”
胡子期的白眼又翻出来,自言自语道,“南朝就那么点家底,逼死也没用,万一在弄的跟之前的世界一样,大臣都站到我的对立面。而且那些百姓有真的惨,我总不能不赈灾吧?我这个皇帝太难了。”
那些教训她都记着呢。
胡子期想着,带这王大川去了存放案牍的地方。
她把旧家底找出来,悄咪咪道:“不是说败家子都是从变卖家产开始的吗,我先看看老刘家都有啥。”
*
同一时刻,新光寺。
闻人顺朝依旧一身灰衣的李牧深鞠:“苏姑娘神了,陛下将建造行宫的事推后了。”
李牧垂着眼帘吹了吹杯中的茶沫,客气道;“是大人操作得当。”
“先帝何时出殡?”
闻人顺本还想夸夸她,闻言答道:“就是这几日了。姑娘有计划?”
他这么问,是没把李牧当做普通人。
李牧一笑,抬眼朝斜对面端坐着的杨枭望去:“到时还得麻烦二位。”
*
先帝正式出殡这日,比新帝登基都有排面,满城素缟不说,就连天气都从半夜开始飘雪,天地人,都在这一天为这位在位几十年,死的却凄惨的皇帝送行。
天子自然也逃不脱披麻戴孝,哭丧的习俗。
胡子期怕自己哭不出来,特意在人中的位置抹上姜汁,还未出龙华殿就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等到了停灵处,被气氛带的嚎啕大哭,真跟亲儿子似的。
大臣们不甘落后,哭的更来劲儿了。
到了时辰,灵车走前面,龙辇走后面,送丧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皇陵出发。
见首不见尾的队伍满是悲戚,京城的百姓也是。
等到了浩大的皇陵,棺椁进陵寝时,胡子期带头哭出个依依不舍来。
港真,她哭的头都懵了,好多礼仪都记不住,而且哭着还得跟叔叔们打机锋。
丧礼进行到后半晌,雪下了几掌厚,皇后等女眷顶不住,先走了,胡子期带着一种大臣还有自家儿子继续把丧礼进行到最后。
直到埋葬了一位皇帝的陵寝多方位的封死,这场浩大的丧礼才算将将结束。
后续的一些陪葬有专门的礼官盯着,胡子期能踹口气了,到了落脚处直接瘫倒。
普通人家守孝三年,皇家特殊,在守这么一夜就可以了。
胡子期暗想自己要是觉得解放了,那位先帝会不会跳出来掐死她。
哎,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呢,当了皇帝死也死的轰轰烈烈。
乱七八糟的想着,她昏昏欲睡。
“陛下?”
王大川轻声唤了几次,打算放弃,几乎睡着的陛下呢喃一声,“什么事。”
王大川道:“苏婕妤求见。”
什么苏婕妤。
胡子期拧眉,睡意一阵阵袭来。王大川请示,“奴才将人打发了?”
陛下没反应。
王大川从床边爬起来,揉了下膝盖,轻手轻脚的离开。
“你说谁?”
原本睡着的人猛地坐起来,像是没睡着一样清醒,王大川被吓一跳,赶紧道,“在此带发修行的苏婕妤求见。”
“这事儿何处?”
“是新光寺皇上。”
哦~对,李牧在新光寺。
胡子期犹豫:“他找我干什么?”
王大川额一声:“奴才不知,这就将婕妤传进来?”
他都被迫出家了,不能在掀起什么风浪了吧?
胡子期想着,抬抬下巴:“宣进来吧。”
很快,李牧便来了。
他不急不躁的施礼,口称“参见陛下”。
胡子期吃过心动值的亏,看他一眼就赶紧看别处,匆匆的却还是把他的形象印在脑子了。李牧墨发高束,上身是长达腿弯的灰色棉衣,如此装束也难掩风采,但却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头上,肩上都积了雪。脸色也惨白,更显得唇红,冰冷玉洁。
胡子期急忙调整心情,拥着被子笑嘻嘻道:“过的怎么样?”
李牧朝脚边的火盆轻轻踢几下,将火盆踢到距离胡子期一步之遥的地方,伸了双手烤火,淡淡地道,“过的肯定不如你。”
胡子期这下是真的嬉皮笑脸了,道:“不能怪我,全怪后宫的女人忒歹毒,把你陷害的我都没办法。认了吧哈。”
李牧撩起眼皮看她:“要不然呢?”
“手。”
胡子期:“啊?”
李牧重复道:“手伸过来。”
胡子期狐疑的把手伸出来。被李牧牵住她手的行为弄的心里一惊,听到李牧喃喃道:“太冷了。”
是啊,他的手像冰块一样。
胡子期走神,扭着胳膊把手缩回来,裹紧小被子,嘟囔,“你冷的话我叫人把火盆给你送过去。”
“那么费劲干嘛。”
费劲吗?
胡子期抬头一看,李牧笑的妖精似的,把扣子一颗颗解开。
“你你你,干什么?”
她要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