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
沈大将军的脸色一下变了。
胡子期从漆黑的长桌上拿了个苹果,眼神在姓沈的父子俩脸上溜达。
“还是先担心但心自己吧,不丹跟草原,跟忽必旭烈,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她把苹果啃的咔咔响,满脸的恶趣味。
沈家父子交换了个眼神。
沈大将军道:“不丹跟草原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不丹的可汗,也可以跟我们梁国是好朋友。”
那这就有的说了,胡子期嘶了声:“去草原的路上我还被你们杀,现在就跟你们做好朋友,这也太不像话了,”她摇头,“真不像话。”
这次忽必旭烈回草原一事就已经证实草原的野心勃勃了,且朝廷刚传来消息,第一大关被草原攻击了,梁国的多数兵力前去镇守,这个时候忽必旭烈前来攻打大理,这处就只有他们沈家军能做支援。
偏偏还有个碍事绊脚的不丹,让他们得逞的话,梁国会陷入险境。
沈将有件事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草原合作,妄想分一杯羹?”
胡子期把苹果核扔掉,舔舔嘴唇,笑了:“你不是说了吗,是‘妄想’。”
这一定不是最终的答案!
“你想要什么,”沈大将军直接问了。
为什么先找安德勒和博沁儿谈不出兵的事,而不是先找沈家父子谈条件!
那是因为胡子期也没把握能让他们不出兵啊,也得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兵器,丝绸,茶叶,女人,金子,等等,只要你们梁国有的,”胡子期微笑,“我们都要。”
不是要一点点,也不是要一次,而是每年都要有足够的东西,让他们躺着享福。
“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考虑吧,”胡子期把草原大汉的亲笔手书拿出来,“考虑好了在告诉我。”
手书上写的很清楚,要不丹各部配合,攻击边镇,而且还许诺了诸多好处。
沈大将军沉着脸把手书还给她:“两天时间太短,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大将军要是真心合作,就能办到,不要欺负我不懂,”胡子期站起来,“不用送了,两天后我在来。”
“何必这么麻烦?”沈将挡在她前面,笑吟吟的,“就先留在边镇做客吧,我也好为之前的事给你赔礼道歉。”
胡子期知道会被强留下来,无所谓的点点头:“行啊,不知道小将军打算怎么道歉。”
“……”
看着一溜站成排的莺莺燕燕们,胡子期无语,炸毛,“你的道歉就是送女人啊?”
边镇有将军府,胡子期的屁股刚在将军府坐下,沈将拍拍手招来几十个女人,而且一点不含糊,全是美女。
沈将把茶杯放下:“不喜欢?不应该啊,英雄爱美人,更何况是你博科尔。”
恭维的太没水平了。
胡子期呵笑:“那我要是说我不喜欢美女,喜欢美男呢?”
沈将愣一瞬:“好办。管家,把边镇好看的美男子给可汗找来。”
“那么麻烦干嘛?”胡子期摸一下他手,“你不就挺好看?”
“咦~”
沈将嫌弃死了,躲到一边嚷嚷:“我可不好男风,可汗你自重吧。”
胡子期拍桌子:“那就来点儿实在的!”
沈将也知他是开玩笑,又坐回去,蛮诚挚的道:“刺杀你一事,我未能阻止便跟我脱不了干系,这个情,现在看来也就只能先欠下了,以后若有需要在下的事,我沈将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是吗,她差点就感动了。
胡子期眯着眼,淡淡回应他:“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拿出诚意吧,大家都没时间耗着。”
沈将沉寂下来,道:“我国朝局复杂,现在又是多事之秋,你提的条件未必能达到预期。但你不愿跟梁国为敌的心意我是能感知到的。”
闻言,胡子期的后背靠在椅子上:“不用想着能拿我威胁不丹,不丹想要开战的人不在少数。”
没有傻子,他们在互相试探底线。
两日后。
沈将只身跟胡子期回不丹,传达梁国的意思。
除丝绸茶叶武器之后,还有边镇每年的诸多收入和物资,换取不丹的友好。
用边镇养不丹,这是沈大将军想出来的折中的办法。
跟不丹城面和心不和的巴依家听说了消息都赶过来了。只博客吉叫嚣的最厉害。
这事还是以边镇的低姿态促成,胡子期又同沈将一起回了边镇,后又整军去了大理。
她可不想来,但边镇怕他们出尔反尔,想要个保障。
以美丽着称的大理不负盛名,但大家都气氛紧张,每日都在操练。
胡子期喝着类似椰汁的甜品,蹲着看沈将他们演练阵法。
这里没多少人知道她是不丹的可汗,换回自己的名字,冒充沈将的小老弟,主要是为了避免有人对她戴有色眼镜。
但博客吉那边,已经把她的叛变告诉草原了吧!
拿好处,临阵倒戈,叛徒!
忽必旭烈肯定有点伤心吧?
她嘬着竹管,把甜品吸到嘴巴里,对忽必旭烈的伤心有点难受。
沈将走过来把她的甜品抢走,狠喝了一大口,“吃吃喝喝,你倒是悠闲啊。”
“要不然呢?”
胡子期翻白眼,把东西抢回来,接着矫情。
沈将压着她的肩蹲下:“沿途前往草原的人没有传消息回来,快一个月了,他们什么时候打过来?”
胡子期挑眉:“我去问问?”
沈将捶她一下:“问个屁啊,老实待着吧。不过我说的真的,兵力就这么多,得同时防备边镇和大理,很让人担忧啊。”
胡子期:“草原距离此地几千里,长途跋涉的能来多少人?说不定不丹的临阵倒戈,让他们放弃攻打大理也不一定。”
沈将抬起胳膊的同时用劲儿推她一下:“战前最忌你这些话,扰乱军心。”
这次沈将是主将,在禁戒一事上十分用心,日日操练兵士,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胡子期眼瞅着被养的白白胖胖,沿途几千里盯着的人还是没传回有关草原大军的消息,在过俩月,渡了秋,就是冬季。
冬季谁会打仗?
军心也不用谁说什么,自己就散漫了,沈将可以约束自己人,但约束不了大理人,毕竟草木皆兵了这么久,屁都没等来。
“你是不是为了报复之前对你的刺杀,故意骗老子啊——”
沈将掐她脖子。
胡子期晃晃荡荡的咳嗽:“别别别,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