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都是用一种玻璃隔离开的,不肯让进入这里的人摸一摸,只能隔着玻璃看一看。大抵只要掉了点儿渣,都能值上许多钱吧。
云归并无与古董有关的任何经验,她只能朴实的在心里发出赞美:卧槽,一定很贵。
云归是个朴实的人。
她深知贵的不一定美,但美的一定贵。
而古董店摆的古董似乎有意自摆身价,具是极美的。
她正看着,一男人从里间出来,抱胸看着她认真观看的模样,从她打量的眼神里,他便可以看出,她对古董是一窍不通,因她看这些古董,根本不像老手,她对该细瞧的地方却一扫而过,瞥一眼而过的地方却在细瞧。
古董方面,云归的确不是个老手。
然而,男人还是对她感兴趣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足够漂亮,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眼神十分清澈,清澈而干净,这样清澈的眼睛专注的看向某样东西时,似乎都在闪着光。
这样清纯又认真的女孩子很少能遇见了,如今的女孩子大多现实极了,知晓自己的美貌与魅力,便用这样的美丽与魅力自抬身价,以求取得很多想要的。
他不是说这样的女孩子不好,恰恰相反,他很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很愉快,她们明码标价,只要出得起价,你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他还是难免对这般眼见已经迈入社会,却仍旧有着不自知的清纯模样的女孩子而感兴趣。
兀的,他想起了自己表妹看的霸总小说里总出现的那句话:天哪,这个女生真的好单纯好不做作,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自觉好笑,他向来是稳妥儒雅的,少有这般轻浮的时候,这般拿着女孩子在心里打趣也是头一次,好在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云归抬头,看着他,礼节性的笑笑,点了点头。
她并未认出他。
云归往往如此,面对不强求记住的事儿,总是忘性特别大。
男子便也点了点头,看不出他于某个时刻对她起了兴致。
云归并不在意,而是左右看看,看够了方才打算离去,正要离去,她又觉着这个站在柜台前的人有些眼熟,她再三的回过头,然后低头,佯装看手机,实际上却是在找脑海中有关古董店的信息。
姜云,全球最大古董商的儿子,性格温文尔雅,年方28,俊秀至极,戴副金丝眼镜,向来喜欢轻轻笑着。
嗯,古董店,金丝眼镜,好看,喜欢笑。
没毛病,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云归不禁为自己的记忆感到叹息,她这记性真指不定被狗吃了,稀碎的一片。
云归虽知道这男子便是姜云,却认为也不急于一时同姜云相识,她并非是想以矜持而自抬身价,她只是在同自己的男朋友相处的过程中格外清晰的认识到——但凡上赶着的,总是容易被人轻贱。
她向来是喜欢谁就追谁,追到手后,全心全意的对他好。
好吧,实际上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只要她喜欢的人,她的确是都是上赶着对人好,好的不得了,甚至委屈自己也无所谓。
当然,成果也是喜人的——她总是被背叛。
这样的次数多了后,纵然她再天真,再对人怀有善意,她也不大愿意主动的同人接触了。
尽管姜云不过是个全息模拟游戏里的人物,她也有点儿迟疑。
当然,除此之外,她也觉得,即便姜云不过是个全息模拟游戏里的人物,然而在这游戏设定里,他皮相家世样样好,恐怕,见多了她这种借着各种由头搭讪的女子,现在去搭讪,难免叫人轻贱。
她迟疑的退了出去,打算等下一次。
云归终于学会了用脑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她下楼,信步走了一会儿,摩登大厦所在地是大型的购物中心,也算是老片区的购物天堂了,还是有许多人乐意来这里买东西,毕竟,这里除摩登大厦外,尚且有许多可逛的地方,如衣帽化妆品包包,可以说是女人的天堂。
然而云归大抵不算个女人,她对这些东西并无多大的兴趣,她只在店外走了几圈儿,买了奶茶,便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来接自己,末了,她还感叹两声,自觉自己堕落了,她从前是个万事不劳人的性子,莫说这等小事,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不会求人。由此可见,她的确是堕落了。
司机问她:“小姐,您是回家还是?”
云归看着自己脑海中唯一的亮光——回家,开口道:“我想去连云巷。”
她并不打算完完全全的按照游戏的套路往下走,既然说是全息模拟,总不好像她之前玩儿过的各种暖暖一样,只是换装游戏,余下的剧情早就设计好了,半点儿由不得玩家。
说白了,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这款游戏自由度与可玩度有多高。
倘若两样皆可以的话,她不介意再继续下去。
倘若同以前那些手游换装恋爱游戏一样,她倒也能偶尔玩儿一玩儿,毕竟安个游戏舱还挺费劲儿,不过,要真是这样,恐怕她几年都不会玩儿一次了。
没人会把精力放在一个不出挑千篇一律的游戏上。
姑娘她也是玩儿过不少游戏的人啊。
她天真善良不代表她蠢。
天真和蠢是有区别的,好吗!
司机却有些迟疑,久久未动。
云归几乎要以为她的试探不能成功了,或许,这游戏同那些手游一样,除了特定的时间能去特定场景,别的时间都不能去。
然而司机却说话了:“小姐……”
云归听见他说话,便觉有戏,拉虎皮扯大旗:“怎么,我支使不动你了,是吗!”
司机有些惶恐,这位小姐的脾气古怪得很,上回有个叫她不高兴的,已经被开除了,云家工资待遇优渥,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惹恼了这位大小姐,那未免得不偿失。
他有心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走,恐怕大小姐并不愿意听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