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海峰住在高级病房,外间是会客间;里间有两张牀,电视机等日用杂物。
看到路海峰睡了,王斌把电视机关上,躺在陪护病牀上,把屋中台灯光移到自己牀旁,光线调到恰到好处。
也许是换地方,以及感冒身体难受,路海峰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听到大老板翻身,王斌每次都凑过来帮助盖盖被子,用手试试体温,关心体贴地小声问需要什么,照顾得比特级护士还精心。
路海峰要起来小解,王斌把医用便盆端过来,低声劝解:“董事长你就别下牀了,就在便盆方便,起来的话困意都没了。我在你身边几年,你就和我父亲一样……”
睡得迷迷糊糊的路海峰心中温暖,也就听话地照办。早晨天亮了以后,当他完全清醒过来,看到王斌一夜没睡憔悴蜡黄的脸,心中大为感动。
“王斌,一会婉婷他们就来了,你回去休息吧!”
“董事长,我还能坚持。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你就是我的亲人,你有病我照顾是应该的。医生说了,你的病需要多喝热水,多排毒感冒才好得快。这杯水不冷不热的正好喝……”
路海峰感激万分,王斌跟在身边几年,和自己感情深厚,才会如此表现。这孩子没有家,那就当他是自己子侄吧。
“王斌,没人的时候你就喊我路叔,我也当你是自家的孩子……”
“路叔……”王斌高兴地喊了声,眼中晶莹的光线闪烁,嗓子有点哽咽。
“恩!”路海峰满意地答应。
王斌看到路海峰一贯严肃的脸,此刻露出慈祥的微笑,心中明白,老头子对他相当满意,就这样继续下去,一定让他晕头转向。
天亮以后,婉婷母女来了,她看见病床前,王斌在照顾老爹,奇怪地问:“爸,梁欣伟昨天怎么没在这里?”
“婉婷,昨天晚上我让梁欣伟回去了,一晚上都是王斌在照顾我,他一夜没睡实在很辛苦……”路海峰知道半年来女儿对王斌有成见,急忙为他辩解。多好的年轻人,女儿怎么就看不见。
婉婷尽管知道王斌没达目之前不会伤害父亲,心中也吓了一跳。摸摸父亲的额头,又查看他全身。看见他精神状态和气色都好多了,忐忑不安的内心才放松下来,现在他正在生病,也不好当面反驳。
不想让父亲生气,不等于说就放任王斌,她冷着脸看着对方:“多谢你照顾我父亲,你回去休息吧!”连称呼都懒得给,仿佛和阿猫阿狗在说话。
王斌也不清楚最近半年,婉婷姑娘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不好。既然自己不受待见,他对路海峰亲热地说:“路叔,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
婉婷心中诧异,一夜过去,他怎么连称呼都变了,难道是父亲的吩咐?
看到女儿疑惑的目光,路海峰生怕王斌受委屈,急忙解释:“婉婷,王斌照顾我有功,没人的时候,我同意他喊叔叔,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老爹你真糊涂,照顾你一晚上,这个狗贼就变成自家人了?婉婷气鼓鼓的脸刚想发作。
“婉婷,我对你说什么了?”路海峰双眼死死地盯着女儿,女儿要说什么他懂。
“知道了爸爸!”婉婷只好收回发作的心思,狗贼你真能忽悠,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被你钻了空子,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只好事后弥补了。
几个人正在说话,黄磊和梁欣伟等人也到了。
看见梁欣伟进屋,婉婷满肚子委屈立即发泄出来,不高兴地问:“梁欣伟,昨天不是让你照顾我父亲吗?”
“路姑娘,昨天晚上董事长让我回去,王斌主动要留下来,今天晚上我照顾董事长……”梁欣伟弱弱地辩解,明知道婉婷的名字,却不敢称呼,生怕她怒上加怒,衡量再三只能称呼路姑娘。
“梁欣伟,你也是七尺汉子,怎么什么事都听别人的?”怒气逐步攀升,婉婷毫不客气地说。
梁欣伟脸色有点难看,婉婷姑娘这话说的也太噎人了,仿佛和他关系很近,近到一家人的程度。令他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婉婷姑娘拿他当自己人,喜的是难道说姑娘对自己也有意思?怕的是姑娘嗔怪的口气,简直要杀了他。刚才的声音足够他品味,即使心粗的他都听出不妥。
路海峰夫妻目光注视在婉婷身上,女儿这口气怎么这样随意。
路海峰已经五十多岁,几十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尽管看人有点片面,如此明显的互动当然发现了,他心中暗惊,两人绝不是平常的关系。
他心中琢磨,女儿最近半年来一直对王斌不满,现在又对梁欣伟如此态度,难道对梁欣伟有想法不成?
偷偷打量梁欣伟,为什么他看女儿目光怪怪的,像极了恋/人之间的感觉。
不能不说,路海峰看得很准。但他没想到,梁欣伟眸光是透过路婉婷,看的却是心中的路遥。
这件事如果说出来谁也不会信,梁欣伟自己也糊涂,怎么对路遥小老弟产生那样的感觉。面前的路婉婷就是求之不可得路遥替代品。
而婉婷紧张父亲的病情,一直对梁欣伟信赖,加上刚才在王斌面前受到满肚皮的气,此刻心态失衡才会大喊大叫!
“婉婷,好了,这事是我安排的,你和梁欣伟喊什么……”路海峰打破了僵局,屋里还有别人,他不想让别人看女儿的笑话。
这时,医生来查房,大家的心思转到路海峰的病情上。
再说王斌回去的路上,心中琢磨,路老头感冒过几天就好了,那个心血管的毛病需要慢慢调理,估计也住不了几天院,怎么能让他多病几天,在医院多躺几天,自己也能多表现,获得老头更多的信任。
究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他猛然想起一个偏方,据说芝麻和菊花茶同食容易中毒。反正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商店,去买点研磨好的芝麻,又买了点菊花茶。
回去以后,他把买来的一半菊花喷湿,芝麻粉均匀地搅拌在菊花上,然后才放心地睡了。
几个小时以后,王斌起牀,吃饱喝足,拿着搅拌好半干的菊花茶,又去酒楼要份病号饭来到医院。
婉婷得知今晚确实是梁欣伟陪护,在父亲一再劝导下,带着母亲已经回去了。
王斌看到董事长嘘寒问暖一会,关心地把饭菜让他吃了。
“董事长,我白天已经休息好了,要不晚上还由我照顾你吧?”王斌试探地问路海峰。
梁欣伟刚才已经被婉婷抢白几句,临走又叮嘱几句,怎么敢再犯昨天的错误,满脸不悦地说:“王斌,昨天董事长说了,让你照顾他,今天该轮到我的,你办事不能这样霸道……”
“梁欣伟。你千万别多心,我不是关心董事长吗?那今天晚上你在这里,我一会就回去。”王斌急忙解释,脸上是无限委屈的样子。
梁欣伟脸色这才缓和,王斌拿出菊花茶关心地说:“董事长,我听说喝菊花茶耳聪目明,清肝利肺。你感冒头晕,刚才我来的路上买的,梁欣伟你给老板冲水喝,我这就回去了……”
“王斌,谢谢你!”对菊花茶的作用路海峰听说过,现在感冒确实感觉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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