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和老王同事开口问。
“你小子没喝醉吧!”老王瞅了瞅尸体,又看向小陆,又补充了句。
我也纳闷,刚才也瞥了一眼担架上的尸体,是个挺漂亮的女孩,二十来岁的样子,感觉中小陆和这样的女孩没有交集才对。
“她是……她是……”
“她是谁啊?”见小陆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抖动,而且话都说不利索,我忍不住轻声催促。
“吴晓可,是……是吴小可。”
晓小可是谁啊?”另一侧的老王也催问道。
无奈小陆这家伙瞪着双眼盯着女尸,像是丢了魂一样。
“就是今天上午我相亲的女孩!”
这话一出口,老王还有点懵,可我完全听明白了,也是大吃一惊。
“你确定?”算算时间,小陆和相亲对象分开也不过两个多小时,这么快就变成尸体被送到了停尸房?
“嗯!”小陆点点头,忽然伸手掀开了白布,女孩俊俏的脸再次露了出来,“绝对没错,连……连衣服都没换”
“王大叔,这人是咋回事?”我抬头疑惑地问老王。
老王一脸茫然地寻思了一下:“具体我也不清楚,刑警那边的兄弟们出的警,应该是自杀或者……或者被害。”
赶紧把尸体放好,我陪着小陆直奔刑警队。
偌大的刑警队办公室竟然空无一人,返回时,半路上碰到个看着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刑警队同事。
“哥啊,刑警这边的同事们呢?”
对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应该是跑着过来的。
“13路末班车的案子还没破,又出了命案,哪还有闲人留办公室啊!”
知道他说的命案就是小陆相亲女孩的案子,便赶紧问:“人到底咋死的?怎么回事啊!”
对方摇摇头:“这个我咋知道,今天我值班,没去现场,这不刚带着人证去画嫌疑犯的头像嘛!”
他好像着急去拿什么东西,我道了声谢后,赶紧和小陆直奔法证科老何的办公室。
老何是法证科的“能人”,也是吴老师的学生,去年我去给吴老师拜年时恰好碰到,也就认识了。
他擅长指纹和头像素描,尤其是头像素描这一块,在整个华北地区都小有名气,经常被临市邀请去协助破案。
在龙城市派出所,老何地位也不一般,尽管在职位上是法证科副科长,却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也不用遵守所里职工的上下班打卡规定。
总之,老何本事很大,地位特殊。
一进门,便看到两名刑警和法证科的老何脸都快挤进电脑屏幕了,身后坐着俩中年男女,看穿着应该就是目击者。
凑过去,看到电脑屏幕上是个留着平头的男人画像,瞅着竟然还有几分眼熟。
小陆紧挨着我,也探头使劲朝着电脑屏幕瞅。
就在这事,坐在另一侧的两个目击证人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先后惊呼着站起来,连连往后退,“哐当”一声撞到了身后的办公桌上。
几个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俩人的举动吸引,全都扭头望去。
“这是怎么啦?”
叫不上名字的老刑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站了起来。
“他……他,是他!”
中年女人颤巍巍地指向小陆,手抖得好似触了电。
随即中年男人也惶恐地喊起来:“没错,就是他!”
俩人都是瞪大眼,微微张着嘴。
法医学专业里有一门专门根据罪犯面部表情分析心理状态和情绪状态的课程,叫做犯罪微表情课,根据这门课程的理论,俩人此时呈现出来的是典型的恐惧心理。
“他怎么啦?”
老刑警朝着俩人走了两步,扭头瞥了一眼小陆,又扭回头问俩人。
“他就是我们说的那个……那个杀人犯!”
女人支支吾吾了几声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还是男人颤抖地发了声。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一时间就连老刑警都有些不知措施。
“两位,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老何也站了起来,小声地提醒两个证人。
工作所需,老何应该经常到停尸房采集死者指纹,大概和小陆挺熟。
俩证人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互望了一眼后,但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男人说:“没错!绝对没错,我当时看得很清楚。”
女人嘴巴动了动,没说出什么,头却点的像捣蒜一样。
老刑警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小陆。
“陆建忠,根据证人提供的证词,你……你现在是一宗命案的嫌疑犯,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小陆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吴小可?”再次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嫌疑犯画像,小陆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我能为小陆证明自从中午十二点多到现在他一直跟我在一块,但中年男女说的也很肯定……
俩人是夫妻关系,住在锦华小区3号楼,被害的女孩是他们的邻居租客,好像是一个月前搬到他们对门住的,平时见过几次。
今天中午大约十二点半,老两口听到邻居家传来了女人边哭边喊救命的声音,于是推门出来看看。邻居家的门竟然开着,他们看到一个长得不高,偏黑,面容还挺丑陋的小伙子手里抓着一根绳子,恶狠狠地走了出来。
根据他们的描述,这人就是小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人。
意识到邻居家出事了,等这男人离开后,他们赶紧冲了进去,结果就看到了倒在客厅中间的邻居家女孩,她一动不动地瞪着双眼,白皙的脖子上还有条清晰的红色勒痕,显然已经死了。
俩人赶紧报警。
后面的事情我猜也猜到了。
因为当前,李志明和李景凯都在外办案,再说对于他们而言,只有一人死亡的刑事案子不算大,也就没有太着急。
一切还是等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回来再说。
按照规定,小陆先拘留24小时。
反正是在自己所里拘留,也不会受罪。
傍晚时分,所里来了好几辆车,为首的是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秃头顶,看着五十来岁,所里的正副所长竟然都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他。
后面车上下来几名刑警,看得出其中大部分人不是我们所里的。
在他们中间围着另一个头发至少白了三分之二老汉,至少也得五十岁,这人愁容满面,就好像刚刚死了爹一样。
仔细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簇拥”而是“挟持”。
瞅瞅其中两辆车的车牌,我大概猜到这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