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王妃问你到底是何事,何曾让你将人赶走?还是说,他们在外面喊冤,是与你有关?”
这下,驿丞直接匍匐在地,直道不敢。
“来人。”君淑娴开口,“出去外面将人带进来。”
她倒是要听听,外面到底有何冤屈。
驿丞没有想到,君淑娴他们竟当真会管这般闲事。
曾经好几次,有官员贵族经过这里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可他们都未管闲事,所以他才会以为,他们刚刚是因为被打扰才会发怒。
如此一想,赶紧说道。
“启禀王爷,王妃,其实他们,确实也是可怜这之人。”说到此,他悠悠的叹出一口气,将事情从头到尾大概的讲了一番。
“外面喊冤之人是陈邱氏的闺女与丈夫,所有人都认为陈邱氏已经死亡,但是他们却说自己曾经在别处见过,希望大老爷能帮忙寻找,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打出府衙,后来他们便来了这里。”
“这里终归是驿站,专门接到达官贵人的地方,所以,便一直在这里喊冤,已经足足喊了大半年了。”
虽说他瞧他们可怜也想帮帮他们,可他自己也不敢一个小小的驿丞,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如何能帮的了他们。
如此,也只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在外面喊冤了。
心想着,或许当真能被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无可能。
君淑娴听完他的话之后与夏侯瀛对视一眼。
“王爷以为如何?”
“君儿想如何,便如何吧。”夏侯瀛明白,他的君儿终归是热血之人,即使自己遭遇了那般事情,她的心,终究还是热的。
话音落,外面,玄一已经将那父女俩带了进来。
两人颤颤巍巍的,身上的衣衫也比较破,脸上受伤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愈合,有的,却是刚出来的。
“在我们之前,这里还有其他人来过么?”她问驿丞。
驿丞摇头,“回王妃,并无,除了三日之前经过一个要去他地上任的县官,近日便再无其他贵人经过了。”
“其实之前那个县官也想管这件事,可惜他的职位太低,所以……”终是无可奈何。
“那个县官准备去往何处任职?”至少,他的心倒是不冷。
“就是我们安阳的一处知县,但这件事是由安阳知州管辖的,所以……”
一个七品知县,如何能管的了一个正五品的知州呢。
边上,两人在听完驿丞的称呼之后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草民(民女)见过王……王爷,王妃!”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这次拦住的,竟是皇室的车驾,一时间有些颤抖。
曾经他们也拦过一次贵族的马车,最终却是被狠狠的打了一顿,躺在床上好些天下不来床,如此一想,心下更加恐惧了几分。
“都起来回话吧。”
君淑娴看着他们,说道。
边上的夏侯瀛倒是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目光光看自家王妃了。
驿丞站起身,他明白,或许他们这一次,当真是遇到贵人了。
瀛王妃,曾经可是那个君家之人,君家,便没有恶人,这世上,也在无贵族子弟要比君家人对他们普通百姓更好了!
只可惜……
“你过来,让我瞧瞧。”君淑娴冲着那小姑娘招招手。
小姑娘先是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然后又看了驿丞一眼,见他们点头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君淑娴的面前不远,但却不敢靠近。
小姑娘身材瘦弱,十二三岁的年纪,瞧着却不过十岁,一看便是营养不良模样。
“你再过来一些。”她见她距离自己还一大步呢,便再冲她招手。
“我太脏了。”小姑娘声音宛若蚊蝇一般,却又小小的冲着她挪了一步。
“无碍,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君淑娴其实有些同情他们。
此时的他们便如同那时候的自己,求助无门。
但她却比他们要幸运一些,因为她的身边一直有个夏侯瀛,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站在她的身后,身旁支持着自己,让她无后顾之忧。
这么一想,自己,或许,都是比眼前的小姑娘要幸运一些。
小姑娘没有想到,眼前的贵人看着如此高贵,可看着自己的眼神,却那么的温柔。
除了爹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他人对自己表现善意的小姑娘心中的害怕被冲淡,骨气勇气靠近她一些,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君淑娴的手上。
君淑娴抬手,将她胳膊稍稍的挽起来一些,只到手腕上去些许,却见到上面刺目的伤痕,看的她眉目发冷。
“夏初。”
“来了。”夏初已经自己进去取了伤药出来,“王妃,让奴婢来吧。”
君淑娴颔首,倒是没有拒绝。
夏初给她上了手腕上的药,随即说道:“若不,你随我进去一下?”她瞧她身上,不止这一处的伤口。
当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未嫁人呢,身上如此之多的伤口,以后可怎么嫁人!
女子身上若留伤口,以后可是会被夫家嫌弃的。
小姑娘看了君淑娴一眼,见她颔首,便跟着夏初进去了。
小姑娘的父亲当即对着他们再次磕头谢恩,一个大男人,竟直接哭了出来。
君淑娴让他起来,与驿丞一道在下边坐下说话。
“你的事情,刚刚驿丞已经与我们说过了,这件事,我们管了。”她说,“不过,你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细节全都与我说道清楚,丝毫不能隐瞒,明白了么?”
“是,草民一定全说出来。”
随即将一切从头开始说了起来,基本与驿丞说的差不多,但却多了些许详细的信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的妻子如今在何地,去报官,但是知州并不管,还一次又一次的将你们打出府衙,是吗?”
“你能保证,你说的全都是事实?”
“草民可以保证,草民说的全部属实,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对方起身,再次扑通一下的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