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看见徐大良的尸体,他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徐财死不死对他来说无所谓,但她既然已经救了,还是别死了,省的白白浪费了那些力气。
花野花尔走回马车里,一人一边扶着花姝。
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
轰隆——
天空暗沉,云压得很低,一声闷雷响起。
叶辞渊拉了拉马车前那头幸存的枣红马,可马哼哧着纹丝不动,叶辞渊仔细检查了一番,原来马的左前蹄被一只长箭钉在了地面上。
折断长箭,叶辞渊利落的将箭拔了出来,鲜血喷出,没了束缚,枣红马立刻瘫倒在地。
叶辞渊看了眼天色,脸也如同这压抑的空气,阴沉的可怕。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没一会儿,就越下越大。
小小的漏风的马车里,坐了四个人,躺着两个人。
花姝在刚刚已经为自己快速换上了一条干净的青色面纱,此时靠在车壁上有些昏沉。
叶辞渊看着眼前这张脸,神色晦暗不明。
花尔害怕娘亲睡去,轻轻晃了晃花姝的手臂。
“娘亲,我和哥哥帮你上药好不好,刚刚我们都学会了。”
细细的声音带着请求。
花姝疲惫的睁开眼。
“娘亲睡一觉就好了。”伤口不浅,她怕吓着孩子。
“不行!必须上药。”花尔一脸坚持。
拿出刚刚放药的包袱,花野做势要将花姝的身子转过来,奈何身子太小力气不够。
“我来。”叶辞渊突然开口。
不顾花姝的反抗,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伸手撕开后背已经被划破的衣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呈现在眼前。
花尔咬着嘴唇忍着眼泪,开始学着刚刚花姝的样子,为她清洗伤口。
消毒水倒下,花姝忍不住轻呼出声。
花尔的小手抖了抖:“娘亲…是不是很疼?”
“没事…..”
“娘亲,我给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会这么疼了。”花野撅起嘴轻轻地朝伤口上吹去。
之前自己受伤,娘亲也是这样给他吹吹,吹一吹真的不疼许多。
火辣辣的伤口上像是飘过清凉的风,散去了些许灼痛。
“谢谢小野,真的不疼许多了。”
花姝的声音虚弱,但带着笑。
花尔虽然看了几次花姝为人治伤的样子,也尽量放轻了力道,但到底还小又是第一次,不熟练的操作让花姝有些难捱。
除了一开始太过突然而破口而出的轻呼,花姝之后一直没有吭声,但叶辞渊可以感受到她滴落在他脖间的冷汗,和死死扣住他肩膀的双手。
一方面是习惯了隐忍,另一方面是害怕花尔太过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实践,应该给她鼓励。
花尔简单的为花姝上了药,到了包扎环节犯了难。
叶辞渊自然的拿过纱布,为花姝缠上。
全部弄完,花姝已经昏睡过去。
“叔叔,要不让娘亲靠着我吧。”花野皱了皱眉。
叶辞渊瞟了花野一眼,没动也没说话。
“要不还是让娘亲靠着叔叔吧。我们太小了,娘亲靠着不舒服。”
花尔不赞同花野的想法。
“可是,叔叔是男的,娘亲靠着不太好。”
“那哥哥也是男的呀。”
“…….”
花野说不出来了。
叶辞渊只低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睡着花姝,深邃的黑眸中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雨渐渐停止,至于树枝上的余水淅淅落落。
叶辞渊叫醒了不知何时相互靠着睡着的花野和花尔,由于身子一动花姝也惊醒过来。
花姝看着自己正靠在叶辞渊身上,吓得马上坐直身体,一不小心牵动背后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刚刚不会一直靠着他睡的吧?!
花姝难以接受。
这人也不推开他,渣男转绅士路线了?
叶辞渊活动了一下一直没动的肩膀,看着面前的花姝一脸拧着和吃了黄连一样,眼中的温柔散去,冷冷的说道:“别想多,毕竟你是救我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