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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忍不是挺好?”乐蔓笑,“这种人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克制。不会像一般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横冲直撞,一看就是做大事儿的。”
滕希恩不置可否:“所以咯,我玩不过他的。”
乐蔓一听就知道这俩人要冰释前嫌了,哈哈笑了两声,顺势劝道:“晚上好好问一下为什么失联半个月,如果答案没问题,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看。”
滕希恩叨叨着“不想和他说话”,但口气听上去并不坚决,过一会儿,就安静如鸡了。
一行四人一点准时到达当地村委会的会议室,路航与乐蔓负责与对方交涉土地的相关证件及契税费办理等问题;傅时御则全程陪伴在滕希恩身边,与她一起审核合同,期间,小声问她资金有没有问题。
滕希恩白了他一眼:“资金有问题我们来这里签什么合同?”
傅时御倒也不恼,笑道:“设计和建筑还是可以找我们,可以商量其他合作方式。”
“不必了!我们现在就想买地皮放着,不一定要开发,兴许以后这边增值了,再转让也有可能。”
傅时御笑笑,没再说什么。
合同的签订很顺利,各种后续事宜也都谈妥了,从当地居委会出来,才傍晚。
路航兴冲冲想去天然湖看看,乐蔓顺势说自己也想看,跟滕希恩招呼了一声,载着路航走了。
一见就剩下傅时御和自己,滕希恩急得面红耳赤,可荒山野岭,她也只能跟着傅时御了。
傅时御为她拉开副驾车门,她满心复杂地上了车。
车子飞速上了国道,往南湾市中心飞驰,俩人似乎都在练习忍功,谁都没有说话。
滕希恩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简直要抓狂,见车子进了市中心,气呼呼说了一句“我要下车”,手立马放到门把上。
“先去吃饭。”傅时御淡淡开口。
“我不饿!”
“我饿了。”
“你放我下车,随便你去哪里吃!”
“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吃。”
“你不要脸!”
傅时御听后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车厢里。
“吃完饭我们好好聊一聊,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
滕希恩是急性子,哪里还有心思等吃了饭再聊,便道:“那我要先聊,刚好聊完直接吃散伙饭。”
傅时御又笑了,只是笑,什么都没说,车子一拐,直直开进南湾酒店。
见这是上次他们过夜的地方,滕希恩脸一红,急道:“为什么来这里?随便找个喝东西的地方聊就好了啊。”
傅时御什么都没说,停好车之后,径直下车,绕到副驾为她开了车门。
她扭捏着不愿意下车,傅时御便又进了主驾,车门一关,侧身看着她:“不然就在这边聊也行。”
她扭着眼睛看向窗外:“那你说吧,我听着。”
傅时御移眸看一眼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的同时,咽了咽嗓子,问:“冷静了半个月,决定原谅我了吗?”
滕希恩脑子一炸,转过头,错愕地看着他,红着眼眶问:“你这是求人原谅的态度?”
傅时御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一眼望尽她的心。
俩人僵持片刻,他说:“你那天突然那样,吓到我了。我回去之后,仔细地考虑过我们的将来。我想,如果以后我们结婚了,你动不动因为一点我的无心之过而跟我吵架冷战,不听解释,那我会很难过,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
“所以我希望借由这次的事情,我们都好好考虑一下以后若是再遇到我的解释不合你意的情况,我们要怎么解决。”
滕希恩几乎要心碎。
她还在因为傅时御跟别的女人拉帘子关在办公室讲话而黯然神伤,傅时御不仅不哄她,还要借着这个事情让她给个以后不能再随便误会他的承诺。
天底下几乎没有再比他更冷漠现实的人了。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好陌生,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暖善良的傅时御了。他像一个无情的商人,权衡利弊,与她讨价还价。
滕希恩心如死灰,强忍着泪意,平静地说了一句“我要分手”,开了车门,径直下了车。
傅时御追下车,拉住她的手腕:“我不同意。”
她试着挥开他的手,但无论如何也是徒劳,挥舞几下,又被他带到车里。
他这回干脆把副驾的车门都给锁上。
“分手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冷静道,“你以为你离开我找了别人,就不会遇到这种问题?到那时,你还是分手?”
滕希恩被他一席话刺激得眼泪夺眶而出:“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冷血?犯了错误,解释一遍,女朋友不接受,你不是继续解释,而是采取冷暴力的态度逼女朋友无条件原谅,你这样跟使用暴力逼迫我妥协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时御软了口气,“你当时太冲动了,所有沟通都可能是无效的。你冷静下来后,可以主动找我的,哪怕骂我指责我,都比你气头上沟通来得有用。”
“我在生气怎么可能主动找你?我不要面子的吗?”
傅时御被她一句话逗笑,撑起身体从后排拿来纸巾,抽出两张帮她擦眼泪。
她不让他擦,把纸巾抢过去自己擦,擦着擦着,想到这段恋情要结束了,又因为实在舍不得而大哭出声。
这一哭,把傅时御的心都给哭软了。
他把车座椅往后退了一点,把她抱到怀里,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眼下的泪花。她起先还挣扎几下,后来,渐渐就温顺下去,伏在他怀里嘤嘤哭着。
傅时御抱着她,吻着她发红的耳廓,温声哄道:“不联系的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即便知道你并不见得多喜欢我,但我还是很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恩恩,我不会放弃你,更不可能分手。我一直强调有问题我们要及时沟通和解决,只要愿意沟通,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话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感觉是没有,你还太小了,容易冲动,情绪一上头,就像一列失控的火车。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想正式跟你说,我爱你,不管你如何,我都有信心我们能磨合好。但同时我也想请求你,再多给我一点信任。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与其他女人有任何纠缠,这是我对你的尊重,对我们这份感情的责任,对你父母的交代。我爱你,请相信我,请再给我多一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