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楼上喝酒。”婴宁摇了摇扇子,转首对身旁的燕启臻笑着说道:
“今日咱们兄弟二人便好好在娇荷楼喝上一夜。”
燕启臻微愣,看她摇扇调笑骊姑姑的模样,在这烟柳之地的她似乎游刃有余。
“小公子,可莫要取消骊娘了。”她被婴宁一张小嘴哄着甚是开心,面色上有些潮红意,抬眸直勾勾的看着婴宁。
“骊娘,真的不能相陪吗?”婴宁执着她的手,指尖感受不同寻常的柔腻,想必这娇荷楼定然是有什么秘方,才能让如此年纪的骊姑姑还保持着一身透嫩肌肤。
娇荷娇荷,人如娇荷。
这名字,当真是起的不素。
“小公子,平日里骊娘倒是愿陪上一陪公子,只是今日我需得安排这娇荷楼的大小事务。”
“实在不能答应公子。”
“回头骊娘让两个娇美的姑娘,好好陪一陪两位公子。”骊娘捂嘴打趣着开口,说此言时还故作羞怯的拍了拍婴宁的手。
“实在是可惜,本公子一见骊娘便晃了心神。这娇荷楼,哪里还有比骊娘更娇美的?”婴宁说毕,又左右打量了一番娇荷楼的环境。
“明明最娇艳,就在本公子眼前。”
这一句话,哄的骊姑姑顿时开怀,捂嘴一笑道:
“自然有更娇美的,我们娇荷楼的娇儿可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公子放心,骊娘定然找来两个不俗的来陪你们。”骊娘瞬间又变成了那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不再提刚才的名字。
可婴宁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故作恍然大悟:“娇儿,是何人?”
骊娘脸色一滞,有些犹豫的贴近了婴宁的耳侧,只说了一句:“我们楼来的新人罢了,还不懂事,回头调教好了再让小公子好好采摘一番。”
“哦,本公子倒是想亲自调教。”
骊姑姑看这墨袍白玉面具小公子竟然摇摇扇子,被她口中的娇儿提起来兴趣:“哎呦,哎呦小公子,这娇儿真的不行。”
“为何?”
“有贵客。”骊娘悄然的说道。
“是什么贵客?竟敢扰本少爷的兴,本少爷可是.....”婴宁扬声说道,一副自己用权势压人的模样。
骊姑姑赶忙捂住了婴宁的嘴,着急说道:“那位可是大贵客...”
“比不得的大贵客 !”
一旁的燕启臻眼眸一暗,似乎已经知道这所谓的贵客到底是何人。
骊姑姑见婴宁不再说声,才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小声的说道:
“小公子,可莫要再说了。”
“咱们都得罪不起的。”
婴宁和燕启臻对视一眼,自是猜到了那所谓的“娇儿”相陪的人是谁。
“本少爷只不过打趣两句,骊娘怎的这般紧张,在本少爷心中无论是哪位娇儿,都比不得过骊娘的。”婴宁轻轻的拂过骊姑姑耳旁的一缕秀发,低首轻问了一句:
“骊娘,便陪本少爷度一次...春宵如何?”
婴宁此言一出,面前的骊姑姑顿时有些羞红了脸,但想到那位贵客,再怎么被眼前的贵族小少爷勾了心魂,也只好拒绝作罢。
“真的不行。”
“骊娘改日再陪小公子。”
骊娘带着婴宁和燕启臻两人,推开了一间上等茶水厢房,前为茶厅,后为长达两三米的浓墨绯红沉纱。
沉纱后,便是逍遥之处。
骊姑姑安排好了后,才娇声说了句:“两位小公子稍等,骊娘给你们安排姑娘。”
她走之前,还颇为风情的勾了勾婴宁腰间的袍带处,面上一双玲珑美目,眼波流转时宛如一双钩子,甚是多情。
这娇荷楼的骊姑姑刚走后,燕启臻轻声咳嗽了一声:
“启臻竟还不知...公主殿下竟然如此熟悉这般场所。”
“这娇荷楼说到底不过是经商之处,只要不砸了她们的店,便自然有人笑脸相迎。”婴宁并未坐下,而是打开厢门处望了一眼。
燕启臻也寻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今日若是寻到了三皇兄,启臻倒是要谢谢公主殿下了。”燕启臻此时身体已经几乎平静了下来,便开始细细盘算着此事。
皇子出入娇荷楼,可是丑闻。
倘若那“娇儿”相陪的贵人真的是自己的三皇兄,那便是亲自给他送来的把柄了。
“不必多谢。”
“你我本就是利益聚在一起,想必四皇子权势更甚时,定然会帮本宫更好的医治阿褚。”婴宁合上门,中断了燕启臻的视线。
“四殿下,可有什么主意?”
刚才开门之际,两人都注意到了二楼有一处偌大的包厢,那里不仅紧紧闭着门,而且两侧的隔间都并未安排客人。
想必,三皇子就在那间包厢里。
燕启臻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他的妙人容貌。
“我已有一计,但首先要确定那间包厢之人是否三皇兄。”他开口道。
即便此时已经有极大的可能性,那包厢之人便是三皇子,但燕启臻依旧相当的谨慎行事,生怕走错了一步。
“倘若知晓那包厢之人,是否为三皇子,我们恐怕要亲眼去看看。”婴宁听到门口的声音,骤然闭上了口。
一道声响,有人推门而来。
“杏儿和桃蕊拜见两位公子。”外门的两人作了礼。
.........
燕启臻轻拢着他身上的檀紫金蝉衣裙,又用金纹轻纱覆了脸,遮盖了不少的他的妙人容貌。
他身旁的挺拔少女,倒是一袭朱水色长裙,她纤细的腰侧被繁杂纹绣的束腰所包裹着,更显盈盈一提。
“昭宁。”
“为何我也要穿这般的衣裙?”燕启臻皱眉,看着自己身上刚从那什么杏儿、桃儿扯下来的外袍。
“那包厢门口虽然无人看守。”
“但你看那里。”婴宁看向了二楼的转角处,转角的阴暗处站着几位娇荷楼提前安排的护卫。
“你我两人,倘若以客人的身份接近那包厢,恐怕会拦下。”婴宁没有接着说下去,她知道燕启臻自然会明白。
燕启臻便也不再犹豫。
他自小从泥泞中爬行活命,经历过衣不遮体,与狗争食,献媚讨好以求存活的命运,说到底穿女子的衣服对他而言,其实并非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只要在日后能将对手置于死地,此时受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