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珍珠跪着没有动,只是眼神里的怒意毫不掩饰,瞪着云冉,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云冉无辜地耸了耸肩,“要不是你想要在众人面前给我下马威,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柳珍珠就不高兴了。
柳珍珠没有说话,但那愤怒的表情已经足够表明她的不服气。
云冉也不计较柳珍珠的态度,她坐回位置上,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
然后说:“既然跪都跪了,该行的礼也行玩吧。”
柳珍珠猛地抬头看向云冉,那眼神,恨不得把云冉大卸八块。
云冉顶着这样恶狠狠的视线,笑容更加灿烂起来:“还是说,你又想让我亲自教教你?”
柳珍珠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下一秒她忍气吞声地给云冉按规矩行好大礼。
云冉挥了挥手:“平身吧。”
柳珍珠赶紧站了起来,也不等云冉说“赐座”就自己做到了水玲珑对面的位置上。
这次云冉没有计较柳珍珠的无礼,而是示意接下来的人请安。
亲眼见过柳珍珠的教训,接下来没有人敢故意找云冉的不痛快,都乖乖地行礼问安。
梁西城刚刚登基,嫔妃不算太多,除了皇后和贵妃之外,也只有一个妃、两个嫔,和几个美人。
请安流程走完之后,云冉没有留人的意思,直接让那些人都退下了。
一群人的前脚刚出大厅,云冉就在心里对影蛇说:‘去,跟着水玲珑。’
影蛇:‘……’
它现在就成了专门的监视器了吗?
主人到底还拿不拿它当凶兽看待啊!
它可是凶兽!
会吃人那种!
虽然被封印起来之后是不需要吃东西的,但是不代表它不能吃!
当然前提是主人得允许。
见影蛇一直没动静,云冉催促道:‘你发呆呢?快跟上啊。’
影蛇不情不愿地出来,影身,去追早已走出了长乐宫的水玲珑。
守护灵一脸不解:‘小祖宗,你为什么不让影蛇跟着柳珍珠,反而跟着水玲珑呢?’
柳珍珠那个人一看就是要搞事情的,而且还那么看小祖宗不顺眼,让影蛇跟着她才能防着被她暗算啊。
云冉知道守护灵在想什么,她说:‘柳珍珠那种依赖男人的宠爱嚣张跋扈的女人,最多也就是跟梁西城告状,让梁西城惩罚我,或者暗地里派人对我下个毒什么的。也没什么新鲜花样,我完全可以轻松解决。’
顿了顿,云冉又说:‘但水玲珑就不同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有故事。让影蛇跟着她,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守护灵一脸懵懂地听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明白小祖宗的脑回路,但是总觉得小祖宗说的是对的。
*
是夜。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偏冷,凉风习习,带着些许寒意。
云冉抱着一碟糕点在庭院内随意的溜达着。
今天的月光很是明亮,天上没有云朵遮挡,云冉可以清晰的欣赏庭院里的景色——
庭院很久没有人打扫,到处都是枯黄的草叶和树叶,几株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树光秃秃的,只剩下树枝。小池里也早已没了鱼儿,水都少了一半,池子四周的内壁上有明显的干涸水痕。
这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景色。
云冉站在几株枯树下发呆,时不时拿一块糕点塞嘴里。
夜里很是安静,除了风吹起落叶的声音之外,也就只有偶尔的虫鸣声。
云冉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碟子里的所有糕点,突然开口:“监视我这么久,不如出来聊聊天?”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云冉轻笑一声,她靠在树干上,抬头看向屋顶的方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聊天打发时间呗。”
又过了一会儿,屋顶的方向果然有了轻微的响声。
下一秒,一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落在云冉的面前。
男人没有蒙面,明亮的月光下,很清晰地可以看到他的模样。
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帅气脸庞,一双眼睛漆黑,在月色里显得格外深邃。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也谈不上冷漠,那双眸子平静无波,直直地看着云冉。
云冉的表情很是淡定,她问男人:“是梁西城让你监视我的?”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四周的时候。”云冉没有隐瞒的意思。
男人平静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意外。
他以为是他后来隐藏的不够好,所以才在某个时刻让她发现了自己。
却没想到居然从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存在。
第一天过来的时候,他可是很谨慎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她居然还能发现他……这可不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拥有的感知能力。
“你叫什么名字?”云冉又问。
“你喊我出来,有什么目的?”男人依旧没有回答云冉的问题。
“跟你闲聊啊,”云冉笑了起来,自然流露出一股妖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向你打探梁西城的秘密?反正你也不会说,我懒得费口水去问。”
男人愣了一下:“我没有说,派我来的人是皇上。”
云冉耸了耸肩:“除了他,还有谁会派人来监视我这么一个年轻又无权无势的太后?”
原主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来了之后倒是得罪了大将军和梁西城。
但是以欧阳南鹤的能力,想在皇宫里明目张胆地安排暗卫监视她,不太可能。
所以只有可能是梁西城。
男人:“……”
无权无势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强调一下“年轻”?
“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云冉歪了歪脑袋,眉眼含笑,在月光的笼罩下晕出朦胧的光晕,如梦似幻,更加娇媚惑人。
男人有一瞬间的晃神,不自觉地就被云冉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他竟觉得自己那瞬间的心跳都加快了。
几秒后,男人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