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风的回答还是简单的一个字,但这个回答却让叶女士在一旁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云冉回头看了一眼叶女士。
叶女士低下头,对云冉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随后就快步走开。
询问的时候,外界的干扰越多,越容易导致病患情绪不稳定,所以已经自己情绪不稳定的叶女士离开是对的。
云冉转过头,按照原主的记忆,开始询问一些问题。
叶南风的回答总是很简短,语气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回答了云冉所有的问题,并且并没有任何情绪激动的表现。
算得上是很配合。
云冉问完了所有问题之后,叶南风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似乎仅仅只是回答这些问题,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时,叶女士走了过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这里全都是南风的一些检查数据,包括生化检查、核磁共振和一些基础血检,”叶女士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云冉,“从十年前开始到上一年,所有的相关检查资料都在内了。”
叶南风虽然从来都不配合精神科医生进行相关的询问检查,但那些生物检查和物理检查他并没有排斥。
所以叶女士会给叶南风每年检查一次,资料也就每年都更新一次。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年叶南风突然就连这些生物检查、物理检查也不愿意配合了,所以今年的资料没有能够更新。
云冉看了一遍那些检查数据,然后又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叶南风。
她对叶女士轻声说:“叶女士,我们去阳台那边吧。”
叶女士会意,领着云冉去了阳台。
“根据这些资料数据,和我刚刚的询问,初步可以判定您的儿子是有轻度到中度的精神疾病的,”云冉直奔主题,“因为没有今年的检查数据,而且我刚刚问的还不够详细,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他的疾病具体到什么程度。”
顿了顿,云冉再次开口:“我能问一问,您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叶女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他十五岁那年被劫匪绑架,似乎受到过劫匪的虐打,虽然后来被警方安全救下,但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云冉礼貌性地安慰了一句:“抱歉,让您提到伤心事了。”
叶女士摇了摇头:“没关系,只要对他的治疗有帮助,我都可以说的。”
云冉点了点头,继续说:“他不是先天性的问题,也没有智商受损,而且目前看起来程度最重也只到中度,如果配合治疗的话,还是有机会恢复健康的。”
听到这个答案,叶女士忍不住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云冉对叶女士露出理解的笑容。
叶女士忍住泪意,不好意思地对云冉解释道:“之前我找了许多的专家,他从来不会跟他们说一个字,而且每次进行心理测验都格外排斥,有时候还会动手……这还是第一次他愿意配合,也是第一次有个明确的检查结果出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云冉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他不配合我的治疗,我也无法保证让他恢复过来。”
“还请宁医生努力试一试,”叶女士恳求道,“他既然愿意回答你的问题,那么配合你治疗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云冉郑重的点头:“我会尽力一试。”看在钱的份儿上。
云冉把手里的资料收好,又说:“当务之急,还是希望您能尽快带叶南风去进行一下生化检查和核磁共振,确诊一下他今年的数据有没有变化。”
“他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愿意去……”叶女士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然后她对云冉说,“不知道宁医生能不能说服他,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云冉愣了一下:“这个……”
叶女士又保证道:“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南风好起来,我可以给你再额外发奖金。”
“叶女士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担心我劝他,他也听不进去,怕会让您失望罢了。”云冉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会试一试的。”
奖金啊,以叶女士财大气粗的程度,至少也得一万吧。
想想一万块能买多少箱辣条和泡椒凤爪,顿时就觉得好激动~
叶女士感激地看了一眼云冉,然后走回了客厅。
她站在沙发前,温柔地对叶南风说:“南风,以后就让宁医生来帮助你治疗好不好?宁医生很专业,一定会治好你的。”
叶南风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背对着叶女士。
叶女士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叶南风是不肯答应。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劝说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叶南风开口了。
“嗯。”他的声音低低的,还是那么一个字,但却显然是不反对这个决定。
叶女士顿时欣喜不已:“好好,回头我就让宁医生收拾好行李,明天就搬过来住。”
“等一下,”云冉赶紧出声,“我要搬过来住?”
虽然说私人医生是专门给个人或者家庭服务的,但一般除了年老多病、需要时刻照顾的服务对象之外,其他时候基本医生是不会住在服务对象的家里的。
这个叶南风看起来既没有智商问题,也没有自杀倾向,请个女佣或者保姆照顾饮食起居就差不多了,没必要让她过来住吧。
不会是想让她兼顾保姆的工作吧?
她弄死人不成问题,照顾人可不擅长啊。
“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叶女士转头看向云冉,笑容温和,“这里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私人医生的房间,就在南风的隔壁,宁医生只要带上自己的衣物就可以入住了。”
“这不太合适吧。”云冉委婉地拒绝。
“宁医生,拜托你了,”叶女士走近云冉,压低了声音对云冉说,“南风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单独住在这里。可你也知道他是需要治疗的人,一个人在这里,我真的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