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看向他,目光里带着探究,同时浑身一震,双手颤颤。
苏瑾含眸,低头斟茶,自顾自地说:“你们两个,自四百年前就不得安生,这样寻寻觅觅了几百年,竟然还是如此。”
“叶然”蹭地从石凳子上站起来,手上的长剑已经蓄势而发,“铮铮”剑鸣发出,像是渴望鲜血的野兽。她双目瞪得很大,血丝清晰可见,头发隐隐有变作灰色的趋势,那是鬼在动法的时候才会有的征兆。
苏瑾宽袖一挥,整座亭子周围就布下了结界,随后他说:“太衡山怎么样也是仙家福地,你在这里动法,无异于想要尝尝自身法力反噬的后果,何苦呢?”他给“叶然”面前的茶换上了重新煮好的,笑着抬起头。
“这四百年来,找他找得极苦吧,还用了‘叶然’两字作为你的名字,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苏瑾说。
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但是没有入鞘,而是赤剌剌地放在桌上,准备随时出手。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了,为何还要隐瞒,承聿仙君,你到底是谁?”随后她一想又不对劲,于是又说,“我自认伪装无数,况且叶然这两个字,早在四百年前就死了,现在活在这世上的,不过是一介女辈。除非……我们四百年前就认识。”
“还记得邺京那夜酒馆,收了你的魂魄,带你去见叶然的那个人吗?”苏瑾说,“你想要找到往生花,可是有了往生花又如何,找不到叶然,你有了往生花也无用!”
沈宛箐激动地说:“是你!居然是你!”她一张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同时又喃喃道,“可是我必须得到它,只要有了它,我就可以用它炼制容器,哪怕是一丝魂魄一缕气脉,那也够了,不信将养万年,他还不能铸成!”
苏瑾眸子动了动,眼皮底下翻滚着暗沉沉的水,汹涌澎湃,十分渗人。
过来一会儿,他开口道:“这四百年来,你犯下了太多的错,杀了太多的人,甚至还欠下许许多多的风流情债,各界凡是受你祸害的,统统将你的罪行都一并报给了冥王,冥界开始大肆搜罗你的踪迹,要把你缉拿归案,还各界一个交代!”
沈宛箐冷笑了一声,说:“当初是你救了我,就该料想到今后的一切。况且我杀的不过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顺手杀了又如何,倒是不扰冥界那位悠闲的主,竟然也开始管事了?”
“你对他如此仇恨,也不过就是向他讨要往生花无果。这往生花是冥界圣品,九百年才长一株,一般长成的时候,都是给新继位的冥王提升修为的补品,哪里是好给你一个随处修炼的野鬼能讨要去的?”苏瑾道。
“怎么,你现在把我困在此地,是想要把我交给他?承聿仙君,你知道在这天界众神当中,为什么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四百年前,你飞升成神,不过几年的功夫,就坐到了天界第一武将的位子,地位尊崇,万人敬仰,甚至连东岳大帝都要忌惮三分。”她摇摇头,随后沉默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