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意似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苏瑾摇了摇头,说:“本是我对不住你,不知晓就胡乱冲撞,没伤着你吧?”
那书生摇了摇头,笑着说:“无碍。”
苏瑾见他无碍,于是到了别,便准备离开。
哪知那书生却喊:“这位公子!”
苏瑾顿住,转过身来问:“还有何事?”
那书生问:“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小生瞧着与您颇有缘分,说不定日后还会相见,也未曾可知?”
苏瑾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哪里是日后还会相见,过两日他便会离开,留了姓名,多增事端。
那书生瞧他不答,于是又笑了下,解释道:“公子莫要误会了,只是我这人天生就喜好交朋友,结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看到公子,觉得甚有眼缘,所以才冒昧问您名字。还有,我叫秋竹。”他端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柔和又温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苏瑾瞧着,问了一句:“是胸有邱壑的邱,笑逐颜开的逐吗?”
那书生却摇头道:“是望穿秋水的秋,青梅竹马的竹。”
苏瑾听着他念出这两个字,总觉得里头带着不知名的情愫,让他无意间念出:“秋竹?”
“哎!”书生应道,随后笑了。
苏瑾被他突如其来的应答惊了一下,赶忙说:“我叫苏怀瑜。是枝叶扶苏的苏,握瑾怀瑜的怀瑜。”
那书生恍然,点了点头道:“果然文人墨客的名字就是不一般,像我若是和人家讲我的名字是那两个字,我也只能这般说了。”他耸了耸肩,表示异常无奈。
苏瑾却笑,说:“若是遇到女子,你这般解释,人家姑娘莫不是以为你在调戏她?”
秋竹遥想了片刻,却说:“迄今为止,除了公子您这般觉得是在调戏,我还从未遇到有人这样说。”
苏瑾愣神。
他此时此刻倒是有些觉得对方是在调戏他了。
但随后秋竹却说:“怀瑜兄,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有缘再见!”
苏瑾看见他走了,捂住了一张隐隐泛着羞愧的脸,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的耳根子微微泛红,眉尾处的那颗朱砂痣更是艳得一塌糊涂,用手摸了摸耳根子,企图用手指上的冰凉给耳朵降降温,可是却无济于事。
他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般有趣的人,互通姓名之后竟然直接掉头就走的,都不先吃顿饭多聊几句,那这姓名要来作甚,求道士凑姻缘算命的不成?
一想到此处,苏瑾便立马止住了心中的想法,还暗自呸呸两声。
什么吃顿饭多聊几句,什么凑姻缘算命,他刚刚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牵了头,竟然会这般想,竟然与那书生这般想。看来在凡尘待久了,心性都快要被同化了。
他浅笑了一下,随后重新折回了原来的茶楼,一出《长生殿》正巧到了关键部分,台下的人都不敢吱声了,两只眼睛牢牢站在那杨玉环和唐玄宗身上。
等到唐玄宗的诚心感动上苍,让他和杨玉环得以再次相见的时候,台下这才闹腾起来,所有人都在大呵:“好——好——好——”